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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讓我似曾相識。他好像對我並沒有絲毫的陌生,笑笑說:“安在飛,不讓我進去嗎?”安在飛,這個名字太清晰了,只是他突然站在我家門口,讓我太吃驚了。我側身讓他進來,爸爸寬厚的手掌早已拉著安在飛的手,臉上的褶皺都舒展開來,上下打量著,彷彿在欣賞一個珍寶,滿心的歡喜。爸爸對我一招手,說:“菁菁,給你介紹,那個‘佳禾’,就是你郭伯伯的兒子——安在飛,你可能不記得,在我們搬來的那年,就出國留學了!”安在飛看著我,對父親說:“我們早就認識,是吧?菁菁!”這回輪到父親吃驚了,我們笑了。安在飛禮貌地到臥室看過我媽媽,媽媽雖然很虛弱,臉上還是滿心歡喜,留他在家裡吃飯。
父親急著把安在飛拉進他的書房,當他想關上門的時候,對門外的我,居然遲疑了一下,才上我進來。天哪!這就是我的父親嗎?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但是,我很快意識到,安在飛不是個毛頭小夥子,他談美國經濟的衰退,日本經濟的僵死,用了很多詳實的資料,在談中國經濟時,他很謹慎,從經濟資料,到經濟手段,到經濟政策,再到目前政治上的漂移,以及中央一定會肯定改革開放的成果,而且步子會更大,這將是一個契機。聽了安在飛的分析,父親突然跳出政治,看政治了,消除了許多困惑和迷茫。我感覺父親對安在飛不是長輩對晚輩,更不是上級對下級,而是兩個科研人員對某項課題的研討。父親從心底裡認為安在飛是個人才,他問安在飛想做什麼具體工作?安在飛沒有年輕人的受寵若驚,而且一直保持那種淡定,他說,想繼續在美國讀完財經博士,但是他很關心國內經濟的發展,他希望參與正在進行深圳證券交易所工作,父親很高興,他覺得資本市場上有安在飛這樣的人,他放心。
吃過中飯,我送安在飛出來,走在濃蔭匝地的林蔭道上,他會微笑著問我在大學學什麼專業?然後含著笑意告訴我美國哪個大學這個專業是強項,讓我到時考這個學校的研究生。我們走著,我好希望他提起那次出海,那次分手時說的話,可是,他對那次出海好像沒有記憶了,更不記得他曾讓我等待三四年的話。想想也覺得自己好笑,自己就一直在等他嗎?好像沒有啊!不過是小孩子一起玩過一次,那個年齡能懂什麼呢?但是我還是感覺安在飛年輕的外表裡,有著不同於這個年齡深邃的骨子,曾經的那種霸氣沒有消失,反而被謙遜的笑容掩蓋著,他根本不屬於我這個簡單、自然的世界。 txt小說上傳分享
(十九)看不見的硝煙
正如安在飛所說,在接下來的那個春天,*南巡講話,“改革開放膽子要大一些,敢於試驗,不要像小腳女人一樣!”,堅定的話語給遊移不定的沿海地區人們,吃了顆定心丸。安在飛進入深圳證券交易所後,他一方面組織強勢企業包裝上市,一方面遊說了那些剛剛爬上岸的私營企業和海外的遊資,進入剛剛成立的證券交易市場。證券交易,無論對國企還是私企的老總來講,都還是新事物,他們猶疑著被安在飛拉入股市,而這些資金對剛剛成立不久的深圳股市無疑是春雨過後,荒山上及時撒下的樹種,相關領導都盛讚這個年輕人,父親也把安在飛當成了忘年交的知心朋友,時常邀請他來家裡聊天。
很快,這些早期進入股市的老總們,就嚐到了甜頭,到了1995年,他們已經賺得缽滿盆盈,對安在飛感恩涕零,馬首是瞻。這時的安在飛已經以一個經濟學者身份進入省外經委,仍然不時有經濟文章見諸報端。表面上謙遜的安在飛,又給他的這些既得利益者做出了新的決策,從股市撤出資金,投入剛剛市場化的房地產市場,這時候,更多的弟兄們已經沒有了絲毫的遲疑,大規模圈佔廉價土地,一座座大樓拔地而起,帶動了沿海經濟的發展,GDP在全國屈指可數。安在飛在這個過程中,收穫的不是錢財,而是人脈,許多高官子女進入了他的陣營,這是他的驕傲。是呀,他的生活中不需要付賬,他享受錢財帶來的生活,但他不擁有錢財,正如他住著豪華別墅,但別墅不在他名下,他的這條理論確實在今後的生活中,保護了他。
到了1997年,*逝世,亞洲金融風暴初現端倪,越南的大米已經漲到每斤三十元,沿海加工企業紛紛倒閉,父親也陷入了政治漩渦。由於政治陣營的你我較量,近幾年,省委書記這一職位一直虛位以待,父親實際履行了這個職責。父親軍人出身,思想上總以服從上級命令為天職,沒想到上級官員的“雙規”,也牽扯到了我的父親,最近時日,上級紀檢部門一直找父親談話,一向耿直的父親,白了頭,弓了背,連話也懶得說了。他不明白,曾經大張旗鼓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