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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嘆道:“真是一語評,一語中的,想那老頭所做過的事,還真是如此。”
“況且直指人心,真是絕評。”
鋼竹道:“天一為什麼自從在外上學後,便越來越遠。尤其是高中時,寧可遠行三百里,也不在本地就讀,我也是聽到這評語後才知道。”
我忍不住道:“確實呀!天一在家時,我每每去找他,他總是在忙,而又好像忙些可做不可做的事情。但我問他時,他總說自己本來就閒著啊。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才想到那些事,好像全是他爺爺給他安排的。”
無憂又嘆口氣,道:“他就是太孝順了。”
我不禁對天一的那些評語有了興趣,道:“天一對其他人怎麼評價?”
無憂也瞪大眼睛瞅著鋼竹。
鋼竹問道:“你們對天一的奶奶什麼印象?”
無憂皺了皺眉,道:“就是‘好話聽不清,壞話雙耳靈,沒事開碎口,罵人如水流’的那位老婆子。”
我聽著一說,強忍著笑,道:“若論生動,真是夠了。”
鋼竹笑道:“無憂這張嘴,沒的說。”
我忙問:“怎麼講?”
鋼竹道:“不留德。”
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無憂聞言,也大笑起來。鋼竹道:“你倆可知天意怎麼說?”
我笑道:“又是直指人心?這我可想不出。”
鋼竹道:“改一個字。”
我思索半天,也聯絡不上那幾個字。無憂苦著臉想了半天,才嘆口氣道::“我的思想……比天一慢了二十年。”
嶽鋼竹道:“天一的評價有些奇怪,我說出來,咱們共同參詳參詳。”
“深怕你苦著。”
“苦?”我有些納悶。天一怎麼會用這麼一個字形容他的奶奶。
無憂也有些奇怪,喃喃道:“苦是什麼意思?”
鋼竹道:“依我看,是說那老人太過關心別人,總是想著她那些女兒,操碎了心。”我也覺得有些意思,道:“不過,有些事對我印象挺深刻。”
“那次我去他家,中午蒙天一的奶奶的挽留,吃午飯。他的爺爺奶奶爭吵了半天,只為做什麼飯。後來叫我們吃飯時,因為我和天一正忙著,聽到喊聲,天一隻是答應了一下,說等一會兒,但他平時說話都是輕聲細語。”
“你我應該很少聽到天一大聲喊叫。”
無憂、鋼竹俱點了點頭。
“可那次,他的回話實在聲大的很。不過他那位奶奶好像真是沒聽到,叫了三四次,天一答應了五六次,每答應一次,便向門外走出一段。直到天一把聲音貼在他的奶奶的耳朵上,那位婆婆才喃喃自語著點了點頭。”
“後來我問天一為何喊那麼大聲,他說他奶奶的耳朵不太靈光。”
“吃飯時,那位婆婆一個勁兒地勸我吃飯,勸得我都有些煩了……”
無憂笑道:“能把你說得都嫌煩,這功力夠深的。你怎麼辦的?”
鋼竹道:“他……哼哼,肯定是吃個不停。吃飽了,聽人一勸,好了,再吃,哪裡還顧得著肚子。”
我尷尬一笑,道:“不錯,那次真把我吃怕了。後來,我悄聲約天一飯後去玩。天一沒說話,那婆婆一開口,嚇我一跳,說什麼‘俺家小天還考大學呢,沒事就別往外跑,多用用功。’天一的爺爺也開口了,‘正好,小天,一會跟我去拉車土。’天一隻對我笑笑,竟沒說什麼。”
“我都奇怪,天一還不用功?他都快把一分鐘掰成兩分鐘了。不過,我聽那話,知道沒戲。匆忙又撥了幾口飯,找了個理由開溜,那位婆婆真夠耐心的,又一個勁兒問我吃好沒有,還說以後常來。好像我拿一個理由根本不夠。”
無憂道:“可這和苦什麼關係?”
鋼竹幽幽道:“她叫人吃飯,是怕人等急了;她多次喊天一他倆,是怕人沒聽見;她叫人多吃,是怕人餓著;她問你吃飽沒有,是怕你太在意麵子,沒吃好;她多次問你,是怕你沒說實話。”
無憂道:“這麼一來,應該和怕有些意思。”
我奇怪,怎麼是怕?
鋼竹道:“她怕得就是怕你苦著自己。”
無憂道:“如此一來,她倒成了有大智慧的人了。”
我點點頭,道:“其實天一的奶奶挺苦的,雖說精神有些問題,但現在好多了。不過每天和天一的爺爺吵個不停,真不知為了什麼。”
無憂道:“一個是深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