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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與張黨劃清界限,政治理念雖有相同之處,但石星卻是萬曆一手提拔起來,昔年情份,自問也還的差不多了,象沈榜和張夢鯉等人位列總督巡撫,兵部該管之處不少,向來都是十分照顧,現在理念不同,決裂也勢所必然,只是兵部大張旗鼓要查遼陽,結果遼陽就來了這麼一個大出兵的計劃,實在叫人無可奈何。
遼陽塘報已經奏報分明,此番遼陽打算打擊科爾沁各部,包括嫩江部和阿魯部在內,地域數千裡,人丁十餘萬人,科爾沁披甲肯定只有幾千人,蒙古現在已經出現衰落的跡象,但與科爾沁相鄰的插漢部必定來援,還有巴林,敖漢,奈曼各部,皆在打擊之內。
此番遼陽動員十五個步兵營,五個騎兵營,兩個炮兵營,若干輜重營和戰鬥工兵,加上動員的兵夫,光是大車就動員了一萬五千餘架,光是民夫和大車的數字就足以嚇死一大片人,最少兵部的人完全難以想象,一鎮之力,怎麼動員這麼多車馬出來的。
萬曆和內閣中人卻是最難接受遼陽動員的營伍數字。按明朝軍制,總兵直領正兵營,副將領奇兵營,參將領援兵營,遊擊領遊兵營,各有信地分別駐守,規定也是十分嚴格,象遊兵營可以隨意移動,別的營伍就不行,每將各領一營,如果軍鎮要練兵備選,也有專門的團練總兵,不可擅自練兵,有督撫的地方,還會有督撫標營,文官以文馭武,手中亦要掌握直接武力,一個正兵營不到三千人,就是一鎮總兵的直領,戰時總兵能夠節制諸將,安排防備和戰事,但別的營伍總兵無法插手管理,這是防止出現藩鎮的舉措,一直到明末時才徹底敗壞,督撫無兵,總兵勢力開始膨脹,但此時才是萬曆年間,遼陽以一鎮之力一次就出動幾十個營伍,而且很明顯都是張惟功直接所領,表面上是出動了王輔國和郭守約等大將,實際情形如何,萬曆和這些朝中大佬都是心知肚明。
二十幾個營的戰兵和騎兵,遼陽的營制又是大營制,主力戰兵都在十五萬人以上,遠超薊鎮和遼鎮的帳面數字,再去掉必有的空額數字,還有裝備和訓練的差距,萬曆的臉色之難看,亦就可見一斑。
“本兵荒唐,下去!”
“臣該死!”
石星感覺臉火辣辣的十分難受,此番事情完全是咎由自取,遼陽這般大舉出兵,打擊蒙古各部,兵部對遼陽的調查勢必無法進行,而遼陽進行這般規模的動員大戰,兵部事先毫無預知,他這個本兵被斥責也理所應當。
當下碰頭退出,驚慌之時,差點在越過殿階時跌倒。
待他昏昏沉沉出了午門時,一個太監卻是在後追了過來。
“石大人,皇上口諭,著石星左順門候見。”
石星聞言不敢怠慢,趕緊又往左順門去,左順門是文華殿往內廷關鍵,是以以前的天子多在此召見大臣,不過萬曆怠政已經有十年之久,文華殿幾乎荒棄不用,現在皇長子又未封太子,講官們還不能到此講書,是以左順門這裡也閒置很久不用了。
待石星登上城門,遠遠看到萬曆坐在椅上,他趕緊跪下叩首,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此番遼陽之事,實與本兵無涉,但朝廷不能沒有負責之人,本兵職份所在,朕加以斥責,卿受委屈了。”
石星聞言一震,趕緊道:“臣奉職本兵,遼陽事與臣職份有關,皇上縱將臣下獄治罪亦是理所應當。”
萬曆聞言臉色稍霽,他對石星加以撫慰,可並不代表皇帝真會認為自己錯了。所謂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只是說說罷了。
當下皇帝躊躇了一會,終道:“以卿對遼陽和張惟功的瞭解,他此番是真的往擊北虜,異或有什麼異動?”
石星沉吟片刻,終是道:“張惟功桀驁不馴之態盡顯無餘,然則應無異志。不過,他此次出兵地界,未有喀喇沁蒙古地方,亦不從遼鎮地界過,就是用意明顯。然而朝廷不得不防,臣意,當著令遼鎮,薊鎮,宣、大,一起戒嚴。”
“這般是否妥當?”
自己治下的軍鎮出兵狂毆北虜,這邊卻是全境戒嚴,而且明顯是要往京師方向傾斜,萬曆也是感覺老大的不好意思。
“北虜他部或有異動,臣覺得防範未然較好。”石星一咬牙,又道:“此番兵部將向各鎮和各巡撫直接下令,以免耽擱。”
兵部的軍令一般會規定好日期時期,還有接令者應為何事,比如規定大同某參將在四十天內趕到山海關駐防,從接令日起算起,如果逾期不至可以治罪,當然治何罪要視情形,比如下令勤王趕赴京師,逾期不至後果就十分嚴重,輕則丟官,重則會被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