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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質中停了,玉雨春沉默著,等著他繼續說。
“在那兒呆了一個多月,她和接她的那個戰士好上了,我發現後很生氣。第二天,她定好要走,她要那戰士去送她,說已經和我沒關係了。我就讓那個戰士去巡邏,那天不該他去的,可他得服從命令。不想那天突然起了大風暴,四個去巡邏的戰士只回來三個……那個……偏偏那個戰士給風暴捲走了。”
玉雨春聽至此,已經連線上這個故事的以後和結果。長久默然無語。
“後來,我們還是結婚了。好一陣歹一陣的,總之沒很舒心過。孩子大了些,她辭職下海,去做生意了,回家越來越少!”
“不該結婚!”玉雨春幽幽嘆息。天生的怨偶,就像她和郝湘東。孽緣!
鄭質中沉悶地長嘆一聲,“本來也沒想著還有結果。我送那個戰士的骨灰和她一塊回來。回來半個月後,我老領導家的女兒來找我,說她懷孕了,希望我們不要分手,要我對她負責。我覺得該負責!是我的責任!”
玉雨春心裡驚疑,支吾道:“懷孕?孩子……”
鄭質中淡然一笑,“我從沒和她有過那事。”
靜。
199 霓虹夜影
“所以,奶奶她不喜歡那個孩子……”許久後,玉雨春打破沉寂。
“她不知道,頂多懷疑過。小超大了後,在他姥姥家呆的多,可能不常見的緣故,也許,真有血親這種東西,祖孫倆,還真就不是太親!也可能老太太對小超媽媽意見太大,連孩子也遷怒了吧。誰知道!……你可不要說給她!”
“嗯……”玉雨春沒期望聽到這麼多,感覺有負擔,“您幹嘛都說給我,萬一,我保不住秘密……”
鄭質中也突然醒悟,不知所以地笑一聲,“本來孩子的事沒想說的,說著說著……”
“這可是把柄,萬一我想抓住做文章,你就被動了!”玉雨春語氣鄭重。
鄭質中呵呵笑,“是啊,不該給你抓住!為了防止我懷疑你在背後作我的文章,你也給我個把柄抓抓?”
玉雨春咯咯笑出來,“我才沒那麼傻!”
鄭質中笑嘆搖頭。他悄悄掃視一下玉雨春的臉,窗外,霓虹夜影,融在那張笑臉裡,異常的動人。鄭質中第一次發現天下有這樣姣好的笑容,一時凝滯。方向盤,在他猛回神時,也驚怔了下,車頭隨之一擺,接著扶直。
玉雨春卻猛然驚叫起來:“呀!十點多了!還沒到家!這是到哪了?”
外面兩行路燈,清晰而又飄渺地退向後方,兩邊更縱深處是一樣的城市燈火,路上過往的車輛不是太多。玉雨春判斷不出到了什麼地方,但肯定不對!她離開鄭家時是九點來鍾,到家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竟走了一個小時!
鄭質中也努力辨認著窗外,覺得應該已進入了另一片城區。自責道:“對不起,只顧著說話了,開過了。”
汽車忙又調頭往回走。
返回的路上,鄭質中開得很快,玉雨春看看他,笑笑,“不用太著急,沒事。”
鄭質中點下頭,沒再說話,專心開車。車內空間忽然有些緊促,喘息,微微不暢。
200 最後一次送你
劉再坤調離了“國庫”,竟是去了K城市紀委任副紀委書記。調令來的突然,連鄭質中等人也沒想到。郝湘東感覺小看了這個將要日沒西山的“老朽”。儘管劉再坤由“國庫”去了K市紀委不算高升,屬於平行使用。但再怎麼說,有些國企身份的“國庫”與國家二級地方行政單位“市”畢竟有區別,其實權與性質都有出入。無疑,後者更上。
“國庫”全域性送得著的人都去送了送。回來,郝湘東跟在鄭質中後面去了他辦公室,坐下後吐出一個字:“暈!”
鄭質中笑笑,他明白郝湘東的意思,像劉再坤這樣的人都能到紀委工作,是有些諷刺。不過,除了有些諷刺之外,劉再坤離開“國庫”既非“國庫”損失,更非鄭質中損失,都是去了塊心病。劉再坤比鄭局略長几歲,但在“國庫”,鄭局卻一直壓著劉再坤半格,這便使劉再坤從來沒有平心靜氣地聽從過鄭局的指令,多是陰奉陽違,暗搞一套。自然,鄭質中不會對劉再坤十分欣賞。
鄭質中對劉再坤的一些惡習也不是不知,而是出於各方利益權衡,睜一眼閉一眼,勉強拘束著,不要太給他惹來麻煩就行。官場逐利,向來如此,沒什麼黑白對錯可言。水至清則無魚,鄭質中也不是靠天真做到今天的位置。這是個聰明而懂得收斂的人,應該算在正人君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