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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山和酒肆,大概也早已塵埃茫茫了吧,而他實在太累,沒有精力去打理它們。
在窗邊沒待多久,忽然就覺得腰間一熱,趴在窗沿的身子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麼起得這樣早?”順帝的呼吸噴在耳根,溫熱的,有點癢,“平時不都睡到日上三竿?”
杪冬搖搖頭,說:“已經清醒了,不太想睡。”
“嗯……”順帝的唇壓在杪冬鬢角上,摩挲了半天,才懶懶道,“小懶豬也有起得這麼早的一天,今日去不去上早朝?”
杪冬考慮了一下,說:“去吧,都已經好久沒去了。”
順帝低笑一聲,道:“你也知道自己好久沒去了啊……”
兩人在一起靜靜地坐了一會兒,順帝起身離開。
他還要趕回自己的寢宮,佯裝剛醒,再梳洗一番準備上朝。杪冬又趴回窗沿,將順帝仔細關好的窗再次推開。
冷風夾雜著寒意灌了進來,那個人留在房間裡的溫暖氣息,一下子被吹得無影無蹤。
杪冬閉上眼,低低地嘆了口氣。
除了甫子昱還沒回來,朝堂如舊。
大殿的窗戶似乎是全開啟了,光線亮得過了頭,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杪冬忽然想看看順帝的臉。
可是他抬頭時,高位上那人的面龐卻始終被耀眼的光芒包繞著,連輪廓都模糊不清。
杪冬垂下眸,心神恍惚地盯著自己的鞋尖。
朝堂上討論的,大多還是邊疆戰事。
似乎金陽也在招兵買馬,想乘亂入侵,朝臣們為求和還是迎戰爭論得熱火朝天,順帝只是聽著,也不言語,等到最後再一句話簡單地作出決定。
似乎是打算迎戰吧……
耳邊時而會響起一陣轟鳴,那些人說話的聲音忽遠忽近,杪冬聽不真切。
接下來又論了些瑣碎的國事,水運鹽糧之類的,然後說起前些日子涼縣被查封的貪官。
涼縣離皇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那王姓官員也是吃了豹子膽,不僅大肆搜刮民脂民膏,還相當高調地建了座毫不遜於皇家宮殿的私宅。
據那個去查封的朝官說,王震也算是極懂得享受的人了,他的住宅選址在涼縣邊郊,據說是個極好的風水寶地。
門外是綠樹紅花,小橋流水,門內是亭臺樓閣,雕樑畫棟,假山異石。
春煮茗,冬燙酒,玉石為階,錦緞為簾,極盡風雅,極盡奢華。
順帝漫不經心地聽著,時不時看看朝堂一角那個始終安安靜靜站在那裡的少年,然後滿是稜角的眉眼會稍稍柔和下來。
底下那人問:“皇上,王震的家宅要如何處置?”
順帝皺眉。
查封貪官汙吏又不是一次兩次,該如何處置自然都清清楚楚,這種事情特意放到早朝上來說不算,還問上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
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這些人越來越會拐彎抹角地辦事了。
順帝抬了抬身,問:“依你所見,該如何處置?”
那人答道:“微臣讓人畫了樣圖回來,可以先給宮裡快要滿十八歲的殿下們看看,若有感興趣的,也可稍作改建,修成皇子殿下的住所。”
其餘人聽罷小聲議論起來,那人轉了個身,面上掛起卑微的笑容,朝杪冬站的方向說:“太子殿下若感興趣,也可看看。”
杪冬看著他,滿臉茫然。
順帝抬起半垂的眼簾,面色漸漸沉了下去。
那人之前說的話,杪冬並沒有仔細聽。他略有疑惑地“咦”了一聲,善於察言觀色的朝臣便立即給他重新描述了一遍。
混混沌沌的頭腦理不清太多東西,那人的話杪冬聽得不甚清楚,但也大致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十七歲了。
皇宮中有這樣的規矩,除了太子以外,皇子們滿了十八歲就要搬出宮去,住進自己的宅院裡。
而他已經十七歲了,那麼在今年冬天之前必須找好地方,建好自己的住宅,以待生辰過後就搬出去。
杪冬點了下頭,應道:“那就有勞……”遲疑地看了那人一眼,卻發現眼前一晃,整個世界都扭曲起來。
等待著自己的回答的那人,身子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然後變成一堆看不出形狀的線條,最後線條也消失了,眼前整個灰濛濛的一片。
他緩了緩呼吸,疲憊至極地說,“那就有勞這位大人了……”
之後那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