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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聳聳肩,看起來很疲倦。“我問你一個問題,”她突然說,一邊朝一旁沉睡的傑森比了比,“他有沒有要你叫他‘河馬’?”
我點點頭。“有啊,可是沒有人這麼叫他,我便也沒叫他這個名字。”
“謝天謝地,這名字沒傳開來,”她說,“那是他高中時的綽號,他想要在這個節目裡用,不過我不準。我會一直想象節目片頭,螢幕上我們的笑臉,以及下面的名字———蓓西和傑森,這一對男女在長大後的此時,能有機會走到一起嗎?我不要他們播出的名字是‘蓓西和河馬’。”
我笑了。“他為什麼叫‘河馬’?”我問,“我可以知道嗎?”
“哦,只是因為他食量大,還有那個遊戲‘好餓好餓的河馬’,就是這讓人匪夷所思的原因。”
“我猜,用了綽號還會有更糟的事。”我說。
“我想也是,”她含糊地說,“至少在訂‘蓓西和河馬’的婚禮餐巾之前,我已經領教了。”
她往後靠著石階,閉上眼睛。這種感情關係成功很難,人都會變,我想,要不就是一個人改變而另一個人不變。我瞬間想象二十年後的場景:凱西和丹恩重續前緣。我一直很喜歡丹恩,我至今不清楚他們分手的真正原因,可能之前我認為好母親不應該太過問孩子的事。我以為我尊重她的隱私,但如今很明顯,或許她正需要我對她做出一點點打探。
大約又過了半個鐘頭,朱麗葉和達拉斯終於到了,他們看起來心情相當惡劣,但這也表示可憐的溫蒂和朱麗安得回家了。當這對空服員到達時,她們披頭散髮的模樣,是我見過最狼狽不堪的空服員。我們所有人都站在芭芭拉身後,各自帶著最富同情的表情,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幸好不是我們”的慶幸。
“你們輸了這場比賽,”芭芭拉對她們說,我幾乎想和她一起說出下面的話,“但是你們得到了什麼?”
溫蒂露出一個勇敢的笑容。“我發現我比我想象的要堅強。”她說。
朱麗安點點頭。“我發現我和溫蒂是很棒的搭檔。”她說。
芭芭拉露出微笑。這顯然是個完美的答案。她轉頭面向攝像機說:“下星期請繼續收看,其餘六個隊伍將到世界的另一個角落。下次請繼續收看……‘追夢者天堂’!”
攝像機終於關了。我們向溫蒂和朱麗安道別。她們看起來累壞了,但說真的,我想她們會很高興回家。接著,我和凱西也從大清真寺離開,一到街上,就會有車子接我們回旅館。此時外面一片漆黑,看不到半顆星星,我猜是煙霧太濃的關係。記得凱西小時候,兩歲還不到,很喜歡光亮。她不怕黑,她只是喜歡看到東西發亮。她會走過家裡每個房間,不管白天黑夜,然後指著檯燈和其他燈具大喊:“開燈!媽咪快去!開燈!”(最後我教會她加上一個“請”字,不過她這個小丫頭把“請”說成了“起”,使她的要求聽來多了點愉悅。)有天晚上,我們在天黑以後出去,當我把凱西從車裡抱出來進屋時,她把頭往上一仰,指著暗黑的天空:“開燈,起;開燈!起,”她手指著夜空說,“媽咪快去!”
沒有人會像孩子小時候那樣愛你。沒有人會在你離開房間時號啕大哭。我試著不要花太多時間回想那些日子,因為我知道它們只在我記憶中完美無缺,而我也知道,我必須專心在此刻我面前的這個女孩子身上。只是有時候我會難免沉浸其中,置身在我曾為那些時刻塗上光彩的溫暖色澤裡:回想當她一見我就笑,當她需要我幫她把湯匙送到嘴邊或是走下一段階梯時是什麼情景,回想她必須伸手抓住我的手時是什麼情景,當她認為我可以把天空的燈開啟時又是什麼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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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凱西(1)
我不是故意要隱瞞懷孕的事。頭幾個月我只是不斷希望這不是真的,等我終於到當地一間診所時,才發現墮胎已經太遲。再說,假如要墮胎,我就得去找那個離我家一個多小時車程的醫生,而且過程更復雜,這些對當時的我來說簡直難以應付。那時我已經和丹恩分手,跟米亞又……唉,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了。而老媽自己又忙著那個新男人。有些日子我好像跟人總共說不到兩個字。有一天我還真的數了,就像玩遊戲一樣,“看看今天凱西說的字能少到什麼程度?”結果是二十一個字。一開始是跟我媽說“早”和“再見”,她似乎沒注意到任何事。在學校,我說了七個字:“沙崙玫瑰”和“下層面”。晚上和老媽吃晚飯,又說了七個字:“好”、“沒事”、“不知”和“以上”,晚飯後只有四個字:“作業”和“晚安”。“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