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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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放的雲霄花。她喜歡羅成,覺得這樣和他在雪山上日日相對也很快活,卻不明白羅成的心事。
羅成有時會問她當年在宇文家做刺客究竟有無後悔的時候。於茗詫異地回答:“師伯吩咐的,總不會有錯。後悔什麼呢?”
羅成道:“那些人啊,那些你去刺殺的人,難道你從來沒想過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有無妻子兒女,他們究竟該不該死?”
於茗道:“做刺客,只需要瞭解獵物的喜好,再把這些喜好轉化為刺殺的機會。至於他們是什麼樣的人,與我何干?”
羅成瞠目,好一會兒才明白於茗是把刺殺視作極為平常的事情,而刺殺,只在乎獵物是否有弱點,不在乎他們是否有感情。他一向最討厭行刺,不由覺得這種談話索然無味。如果出語譏諷,只怕這美人兒也不明白他的話中含義。
他厭煩了,忽地道:“這般不死不活的,馬不能騎,酒不能喝,連女人都不能調戲,這種日子過來做什麼?” 他開始懷念起在西魏的時光,躍馬橫刀,快意恩仇,那樣的日子竟然已經變成了一種遙遠的奢望。
笛聲(1)
羅成開始能四處走走的時候,他會一個人來到雪峰的後面,坐在山頂凝望遠方。腳下,風起雲湧,翻滾著壯觀的寂寞,蒼鷹的翅膀張開著,在雲間翱翔。他可以靜靜地坐在那裡大半日,思索少年以來的經歷。
無機劍派的弟子們都分住在別院,個個自高自大,羅成從未見過這樣一群剛愎自用的人集中在這麼一塊地方。他們演練劍法的時候,彼此提防著,惟恐暴露出自己的優勢或劣勢。羅成想起無機劍和水龍幫比武的事情,有些好笑。這些人的本事無論如何是無法和徐竟、小壞他們相比的。他有點兒想念小壞,想念他總是神秘詭異的樣子,想念他那些總能讓自己又好氣又好笑的話語,他才是他離開幽州以後交到的最好的朋友,那種生死可託的朋友。
“成師兄!”羅成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於茗,見她眉頭微皺,便問:“怎麼啦?我見今日山上的師兄弟們似乎都特別興奮。”
“水龍幫梁幫主帶著他的得意弟子李清來了,說是今年和無機劍派的比武就由李清來代表水龍幫。”
“李清?”羅成覺得這名字特別親切,凡是能和中原聯絡在一起的名字都讓他激動,“你見過她?”
於茗淡淡地道:“一個極平常的女子,偏偏喜歡搶徐大哥的風頭。”
“徐竟也不算什麼好人。”羅成道,“他一心只想當水龍幫幫主,我看水龍幫但凡有點水準的人都會被他當作對頭吧。”
“原來成師兄你不喜歡他。”於茗道,“可是我覺得徐大哥很好。他文武全才,雖然驕傲了點兒,也有驕傲的資格。李清算什麼?不過是個依仗自己的醫術,收買人心的奸詐女人。我特別討厭她。”
羅成頭一遭聽見於茗這樣評價人,有些意外。於茗性格雖冷,卻是那種對萬物都漠不關心的冷。她這樣講話,顯見李清已經讓她的冷麵具脫落,刺進一種憎恨的痛。他覺得肋下又有些隱痛,便道:“我回房間去了。”
於茗不放心他,便隨他走進靜室,羅成的疼痛更嚴重了,他抓住於茗的一隻手,艱難地道:“我好像很冷,你能不能抱住我,給我一點兒溫暖。”
於茗臉上緋紅,剛想開口說話,羅成已經把她整個人擁在懷中。於茗大驚,一條衣袖卻已經被他撕下,她奮力掙扎,羅成的力氣大得驚人,她抗拒著他的胳膊,連聲驚叫:“娘!娘!救命!”於雲水旋風般衝進來,見女兒半身赤裸。她揮掌向羅成腦後劈去。羅成還掌,順勢把於雲水的面紗拉下,面紗後面,是一張精緻的面容,面容的中間卻是兩條交叉成十字的傷痕,淒厲得驚心動魄。羅成一楞,於雲水已經一掌把他打昏。
於茗哆嗦著把床單披到自己身上,卻見母親食指搭在羅成的脈搏上,她沒有動怒,只是說:“又發作了!一次比一次更加嚴重。”她把女兒抱在懷中,溫柔地安慰:“茗兒別怕,他不是存心非禮你的,是他身上內力衝突,無法控制。”
“娘!求您救救他啊。”
“梁師兄已經到了。我們會看看他有無辦法。”
羅成甦醒過來的時候,他已完全忘記了剛才發生了什麼。耳邊傳來一陣笛聲,笛聲悠揚,彷彿草原上的雲雀在歡唱,又彷彿一群人騎著駿馬在飛馳。他循著笛聲慢慢走出靜室,笛聲時隱時現,在在雲端中飛旋。他慢慢走到後山時,笛聲漸漸停止。羅成坐在山石上,太陽正緩緩沉入雲層,火紅淡成緋紅,緋紅淡成淺紅,淺紅淡作無色、透明,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