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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並非她所願,但是。她的選擇就等於是放棄了寬伯。明知道寬伯還在魂元宗受苦,甚至於楚秋的死訊傳到楚不離的耳朵裡之後,就算他想要拿寬伯來威脅她不殺寬伯,也定然不會讓寬伯好受。
蘇九音的目光越加沉痛,直直的盯著寬伯那僵硬消瘦的身體。她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傷了哪裡,是不是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如果他一開始不跟著自己而留在蘇家,就算在蘇家無法出人頭地,那至少還能活著。就算過的艱苦一些,就算依舊守著一個沒人的小院子,可至少不比跟著她擔驚受怕吃苦受累。
她沒忘,在自己初穿越到這個世界。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寬伯。她沒忘,在她被蕭家欺辱,被蘇家放棄,在最絕望無助的時候,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也只有寬伯。
她沒忘,她遭到蕭真真的追殺。一路上狼狽至極,護著她,心疼她的人就是寬伯。她沒忘,因為發誓一直要守護她,所以一路上險死還生卻依然不離不棄的也只有寬伯。
有的時候。蘇九音覺得很嫉妒。就算她得到了這具身軀,取代了原來的蘇九音,可是她畢竟只是個冒牌貨。寬伯的那些關愛、疼惜、生死不棄全都是給予原本那個蘇九音的。
她佔據了別人應該享受的關心與愛護,卻沒有保護好那個人,她其實很害怕寬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害怕寬伯知道真想以後會受不了,怕他知道真正的蘇九音已經死了之後會怨她恨她,會罵自己是個奪取了別人性命的劊子手。
她面對寬伯是複雜的。一面希望親近來獲得那如父親如爺爺一般的愛,一面又害怕親近,怕他看出她與原來的蘇九音那麼多的不同。
她拋下寬伯獨自外出歷練,其實又何嘗不是有逃離的想法。寬伯跟隨蘇九音十幾年,乍然換了靈魂,一舉一動皆有差異,若是接觸的長了,又怎麼察覺不出不同?
可是,當她回到法界城,從蕭真真的嘴裡聽到寬伯遭到殺害的訊息,雖然她盡力表現的平靜,但心中的鈍痛他人又如何得知?
她就這樣失去了,失去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疼愛她愛的不含絲毫雜質的人。
儘管是自己鳩佔鵲巢,但是,在孤身一人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整個人充滿了渾噩和恐懼的時候,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讓她能夠堅持走下來,這是一份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情感與依賴。
就是這樣的一個質樸的老人,因為自己的關係被楚秋擄劫到崑玉虛,人生地不熟,被關押在黑漆漆的屋子,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在身邊,每日每夜遭受著楚秋那個變態的打罵折磨。
可是自己呢?卻因為風雲谷的重建,無視了他的艱難與心酸,她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很陌生,陌生的讓人心寒。
只是一次,只是一次而已。不要那麼理智,不要去管什麼風雲谷的未來。她想去救他,去救那個曾經生生死死不離不棄的人。那個名義上是奴才,實則更勝親人的人。
她知道楚不離讓寬伯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什麼。因為她剛剛不久才殺了齊歡,所以他認為自己一定是躲在了附近的某一個地方。
齊歡擁有這次拍賣會的請帖,所以他猜疑自己已經進入的拍賣會。她之所以讓寬伯出現在展臺之上,就是為了引自己出去,想要來個甕中捉鱉。但是,即便她知道這只是楚不離的陰謀,她還是想要不理智一次。
原本,她已經站起來了。她在心中經過無數次的糾結,決定無論後果如何還是要努力一次。
而白拂衣和牛壯雖然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卻依然沒有說什麼,做好了陪蘇九音瘋一次的準備。甚至於她不知道,在另一個包廂之內的蕭亦寒也已經在思考要如何將寬伯救出來。
他不知道蘇九音在不在現場,但他寧願她不在。他怕她難過,怕她心痛,怕她不理智的做出直接搶人的事情。
所以他一直注意著周遭的一切,一但蘇九音有所動作,他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幫她。
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好在哪裡,可他卻很清楚的知道,那個女子在他心裡,已經佔據了滿滿的位置。
蘇九音手掌緊握成全,那尖銳的指甲在手掌心處掐出一道白白的痕跡。她要去救人,就算今日死在這裡,她至少也要試上一試!
可是,就在她下定決心要衝出去救人的那一刻,展臺之上原本麻木不仁的老人突然抬起了頭,那乾涸的嘴唇上下闔動。眼神由麻木逐漸加深的顏色,開始變得像一個人,而非是一尊木偶。
蘇九音捂著嘴咬著唇努力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