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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他不鬆手,反問:“你為什麼想碰它?”
“因為很難得看到啊。”
“也因為它很美,讓你著迷吧?滿肚子骯髒垃圾,外表還是這麼幹淨漂亮,你不覺得不太對勁嗎?說它淨化當然是很動聽的理想——一棵捨己為人的樹,看顧善良,剷除邪惡,就像神一樣崇高聖潔。但真是這樣嗎?畢竟,有大魔王壓境,小妖魔哪裡敢作怪?”
她怔了怔,這才懂了他的譬喻,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一世樹本身是個更可怕的妖魔?”
“也不盡然。我只是認為,絕對的善良是不可能的,萬物必定有兩面,善惡並存。聖人偶爾也會說個小謊;老是做骯髒事的人,也會有可取之處。”
她若有所悟,“那,你有什麼可取之處?”
“你這不是拐個彎罵我專幹壞事嗎?”他笑了,就愛她這種快捷的反應,每每從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切入。“那依你觀察,我有什麼可取之處?哦,至少有一點我很有自信——床上功夫一流,沒錯吧?”
她已經對他的厚臉皮——免疫,不過還是賞了他一記白眼,“你這是男人自以為是的想法,以為伴侶看重的是效能力,其實在日常生活的相處裡,溫柔、細膩、體貼的心思,才是最動人的。例如,你送我這件衣服,就比你在床上的表現更讓我心動——”她驀然住口。她說了心動嗎?她說了嗎?
“原來我這麼賣命地伺候大小姐你,還比不上一件衣服啊。”他聽見了,卻聰明地假裝沒聽見,故作傷感地嘆息,“那,要怎麼做才算是溫柔體貼?再多送你幾件衣服嗎?”
“這一招既然是我教給你的,對我使用就沒效果了。”她想不著痕跡地離開他的懷抱,他的手臂卻頑固地環在她腰間,親密地將她困住。她有些心慌,粉頰燥熱起來。
“你還真難討好啊。”他輕笑,單臂摟緊她,另一手抓緊樹枝,連著一把絲狀花瓣握住。
她察覺他又將大量法力注入花朵,皺眉提醒,“你最好鬆手,它會吸盡你的力量。”吸血鬼被視為最邪惡的生物,正是一世樹極佳的養料。
“只是供給它一小部分,加速它的變化。”他輕咬著她白皙的耳朵,“我會小心的。”
“隨你吧。”她聽出他語調中隱隱的開懷,僵聲回應。
為了方才不經意出口的兩個字,他高興了,她卻心亂如麻,害怕深思自己說出那兩個字時,究竟在想些什麼……
忽然,樹上的絲狀花朵發出柔和瑩亮的光芒,淡金色花蕊抽長,紅黃兩色花粉飄敞開來,淡雅的花香隨之轉濃,薰人慾醉。
她訝然輕呼,一時忘了煩亂,著迷地仰望著漫天金黃與豔紅的粉霧,螓首自然地枕靠在他肩上。
“一世樹的花朵為雙性花,以自花授粉的方式繁衍,授粉時花粉隨風飛舞,傳播到花朵底部。”他解說著,凝視著她驚喜的容顏,“據說花粉中藏著一個極小的妖精,誰能找到她,誰就能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這她倒沒聽說過,好奇地在花粉霧中尋找妖精的身影。“成為最幸福的人,是什麼意思?能得到什麼嗎?”
“誰知道呢?也許是可以親眼見到一世樹吧。”
“你不想要?”他似乎不感興趣。
“我還要什麼幸福?”他圈住她嬌軀,柔聲道:“我有你了,不是嗎?”
她一怔,他溫柔的眼神落進她眼底,落入她心間,觸動了某個被壓抑的幽微角落。
她雙頰異樣地滾燙起來,下意識地後退逃避,卻更貼入他胸懷,他俊美的臉龐侵入她視線,遮去飛舞的繽紛色彩,微涼的唇落在她唇上。
理智在驅策她反抗,她的身體卻毫無反應,任由他分開她的唇,恣意需索她的甜蜜。
他攬緊她纖腰,修長指掌沿她腰側往上,包覆住她左方賁起的弧度,令她反射性地繃緊,但他沒有進一步放肆的舉動,僅以掌心貼住她紊亂的心跳,細膩地、不帶慾念地吻她。
他們做過許多比吻更親密的事,卻是這個簡單的吻令她輕顫起來,喚起某種似曾相識的情愫,令她身子燙熱。一瞬間,她起了逃避的念頭,不想再理會什麼責任、什麼宿仇,只想沉溺在他柔情似水的懷抱裡……
“冷嗎?你在發抖。”他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她眼眸迷醉,如同他們每一回纏蜷過後般美麗,他動情地以指撫摩著她酡紅的嬌顏,啞聲道:“你的表情,像在誘惑我抱你上床。”
他的話語喚回了她的理智,咬牙道:“即使我們上過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