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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唰的白了幾分.手在袖袍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反覆幾次,最後滿手是汗。
太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傾吐道:“娘娘這身子骨向來不好,臣方才把脈後.見娘娘五臟六腑皆損,一時半會是醫治不好的.若好好調理。。。。。恐怕能。。。。。。”與劉紊犀利的目光一觸,太醫閉眼道:“恐怕能熬過三四年!”此時豔陽高照,太醫覺得渾身冰冷異常。那頭似要低在胸口了.半天劉紊都未出聲.他還以為劉紊怕是走了呢。
“綰綰身子骨不好,但氣色向來不錯。”言外之意.你是不是判斷有誤啊。
“氣色好,乃心情所致,可身體卻不同。娘娘五臟似在一年前就已損,內中似有。。。。許多的淤泥。。。。”他把脈技術向來頗好.易嘉的脈象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忽快忽慢.心跳聲也是時強時弱。聽不真切。。。。。
一年前,綰綰的病根怕是落在了救徹兒那時,那時她未進宮,劉紊對她也是相當的模糊,起先,他還震驚,綰綰這等柔弱女子.怎麼突然變得這般神奇起來。現在,他卻覺得滿是愧疚和辛酸。綰綰定是吃了非人的痛苦!
“今日吐血之事?”劉紊問道。
“以後會常有。”他不敢告訴劉紊,或許會吐血而亡也未定。
太醫逃命似的離開.一路想,這個程娘娘好不容易有了出頭之日,可終究是無法消受啊。
揚才問尋到劉紊時,見他面色蒼白,誤以為中暑,慌忙換來人伺候,又命人傳來湯藥。“不用了。”劉紊起身.身子一晃,離他最近的宮女慌忙的接住他.他轉頭看她一眼,神情悽苦。那宮女怕是沒有見過威嚴的帝王流露出這般的神情來,當時愣在哪裡。
“下半輩子。。。也沒了。”看著宮女,劉紊眼神迷離起來。宮女丈二摸不著頭腦.卻也能感受劉紊心中的傷心.似心上女子遠去,而他無法守望。那種孤寂.她沒有想到卻能讀懂。
“朕乏了。綰綰?”劉紊甩開宮女,大步離開。
“娘娘睡下了。”揚才問輕聲道。
劉紊也未搬洗.就進了內室,一嬰兒床赫然的放在臥榻一旁,劉紊踱步走去,眼眶紅了紅,忍不住彎腰抱起孩子熟睡的孩子,蹭了蹭他軟香香的小臉.凝視他清秀的神情。也不知怎麼,他對思名,剎那間.一掃心中的憂鬱。就連手中的孩子.他也開始真心的歡喜起來。可逗弄了半天,孩子還是睡得香甜,他眼神一寒,輕柔的放下孩子,脫下鞋,和衣躺上臥榻,睡上一覺.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握住易嘉的手,綰綰也會好起來的。
第十二章
窗外樹木嫩綠.枝頭立上不知名的鳥兒.細細碎碎清脆的叫著.聲音歡快無比。張蝶舞坐在窗旁.看的出神良久。精緻面容未施半滴胭脂.娥眉之下的雙眸含著淡淡的笑意.一身青衫垂下,猶如盛開的青蓮一朵.神情猶如少女時的純真。
也不知何時,直至那鳥兒飛去.空留顫抖的樹枝,獨自晃動。她才直立起身,朝屏風走去.叫來宮女拿了件純白的紗衣,又命人取來她最愛的鳳鳴簪子來。
換上衣裙,張蝶舞宛若嫡出入凡的少女,一頭烏絲鋪散開來,款款來到鏡前,看看了.微微出神。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和那女子相比,二人皆是絕色之姿,可她與眾不同的氣質.她終究是學不來的。綰綰.不愧是當年名動京華的女子.而她.兀自自嘲的笑了笑。接過宮女手中的鳳鳴簪.淚終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簪子,是她最愛之物。劉紊送她時,那日正是大婚第二日清晨。
他噙含情慾的笑容.緊看她不放。這樣的神情.越發淡了,最後尋不著半分影子.匆匆而過.她陪他已有四年之久了吧。他待她算是好的吧,畢竟時而還是記掛著她,可!心中一緊,可是她曾像那個女子的緣故麼?所以他總時不時的駐留於她。
心中一酸,怕是了,自從綰綰回宮後,她不是極少見過他麼?就連來這數日,他從未踏入此地半步。還記得往些年上這裡避暑,他時不時的出現.在陰涼處尋個地,擺好棋盤,備好清茶,聆聽鳥兒鳴叫,感受難得的安逸之時,他們互不相讓的廝殺幾盤。或許,他會親暱的喚一聲:舞兒。也或許.他會說:你是頭一個能下贏朕的女子。那時.她會覺得,眾多女子當中,她是獨一無二的.至少在他眼中是這樣的。
可,現在誰知道呢?他也不尋自己下棋了.也未聽他喚一聲舞兒。她該如何?文成宮內有另個一女子,她怎麼能去找劉紊?再聽那些推搪話?又嘗心碎的滋味?手緊緊捏起髮簪,冰冷的觸控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