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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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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寶牛正想叫救命,卻聽別人先叫了出來,自己倒一時忘了,挪只“軟綿綿”的手已到了他的咽喉。
然後那隻軟綿綿的手突然僵住。
就像忽然被凍結了,成了一隻水雕的手。
那隻手既沒有再伸前一寸,扣住唐寶牛的喉嚨,也沒收回,攏入自己的袖裡。
那戴馬連坡大革帽的人,眼睛本來透過草帽的縫隙,%蛇般盯住唐寶牛的咽喉,現在已縮了回來,町在王小石的手上。
王小石的手搭在劍柄上。
他的劍柄是刀。
彎%、小小、巧功的刀。
不知從何時起,王小石已站到唐寶牛身邊,唐寶牛渾然未覺。
他所站的地%,他所持的姿勢,使那戴馬連坡大草帽的“二聖”相信,只要他的手像毒%般叮上唐寶牛咽喉之際,這把刀,或這把劍,也會立時把自己的手砍掉。
他玎不願冒這個險。
所以他硬生生頓住。
唐寶牛的大眼睛往左右一溜,縮著脖於、支著腰板、仰著身子,一分一分的把自己的咽喉從對方的虎口中縮了同來,然後又重新站得挺挺的,用大手摸著發麻的脖子道:“好險,好險,幸好我夠鎮定。”
王小石搭劍的手慢慢鬆了開來,那隻僵著的手也慢慢縮了回去。
很緩慢的、很小心的、很有防備的縮回去。
大革幅裡%蛇一般的眼睛,已轉到王小石的身上,奇怪的是這雙眼睛很狠、很毒,但卻給人一種美豔的感覺。
王小石笑道:“對,幸虧你夠鎮定。”他說,“如果你不夠鋟定,我也著慌,一慌,有時侯想拔刀,會拔錯了劍;有時想拔劍,卻拔錯了刀。”
唐寶牛咋舌道:“那末說,如果你想砍他的手,會不會一著慌,便砍掉了我的頭?”
王小石道:“幸好我沒砍下去。”
唐寶牛道:“幸好我的頭縮得快。”
王小石忍笑道:“你知不知道世上什麼東西的頭縮得特別快?”
“我的頭。”唐寶牛爽快地答道:“不用問了,一定是我的頭。”
那戴著大單帽的二聖突然道:“你們這想不想保住自己的頭?”
王小石和唐寶牛都一齊答:“想。”
二聖道:“要頭的,就請動腳,自己滾下縷去〃”他說話的語調很輕、很低、很微。
王小石居然問:“不要頭的呢?”
二聖道:“不要頭的,就請動手。”他附加了一句,“待七聖主駕醢時,你們可能沒有了頭,也保不住一對腳了。”
王小石不免覺得%些奇怪。通常部屬在外,皆主人、領袖歌功頌德、出力辦事,在所多有,可是,如果是心懷叵測、別有圖謀的屬下,在外假借主人頭領之各行利己之事,在外對自己上級一味諛詞,或把惡事往上司身上推,自己卻佔盡便宜、做盡好人,這豈不是比密謀叛變還要可怕?
殺一個人,不過是殺一個人,用語言惡意中傷一個人,傷的不止是一個人,至少有被傷者、%者與聽者,如果聽者有無數人,為禍就更大了。
王小石忽然感覺到“用人”的可怕;要比“信人”、“客人”還甚。
客人已然不易,要容納異己,容忍與自己意見不一、甚至比自己優秀的人,更是不易。
恬人更〃。誰不願有人可信?誰不想信人?信人不疑,疑人不信。但信人常常沒有依憑,也無基準,絕對信任一個人,很可能使自己無人可信、信錯了人。
用人則更艱難。
要用有用的人,但有用的人往往不聽%;若用無用的人,無用的人的人常常用不上。像六分半堂,用了些不能用之人,使得六分半堂在江湖上得罪的人越來越多、造的孽越來越重;如迷天七聖,說不定問題就出在所用之人上,使他們一直不能與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並駕齊驅、分庭抗禮。
金風細雨褸呢?
怎麼這幹迷天七聖的重要人物,若把好事往自己身上堆,惡事往“七聖主”身上推?
王小石因想起這些,於是生了一個警惕。
連他也不知道,這一個無意間的警惕,日後對對他有甚鉅的影響,多大的作用。
人生裡許多重大的事情,都是在剎那間改變的,或在不經意的一刻、不著的事件決定下來的。
人生裡有許多體味,也是在無意間和不經意中,頓悟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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