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軫也不阻攔,任憑靈空從手中搶過棍子左右檢視,笑盈盈看著靈空,偏不說話。靈空自言自語半天見沒人理他,心生沒趣,便將銀子往地上一堆,說:“分銀子,一人一半,分好銀子好分手,各走各的路,各行各的橋。”
張翼軫好象中了禁口訣,只是點頭,蹲下身子一五一十地將銀子分成了兩堆,然後示意讓靈空先挑。靈空比劃一番,挑了稍大的一堆,包好背在身後,一臉鄭重地說:“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又衝成華瑞和紅枕揮揮手,轉身就走。
一連行了幾日路程,靈空再也沒有出現,便是那惡鬼也少了騷擾,一時平安無事。一路行來,張翼軫和成華瑞日漸熟悉,便是那紅枕也不時笑聲不斷,間或在無人之處哼唱幾首無名的山歌。歌聲婉轉清脆,詞句簡單明瞭。聽到妙處,張翼軫不免隨聲附和幾句,雖然他的歌喉著實讓成華瑞不敢恭維,但少年不理會成華瑞緊皺的眉頭,自得其樂唱得甚是投入。
平白從靈空處得了一半銀子,少說也有三十兩,幾人一路行來倒也方便許多,吃住不求上好,也不必刻意節省。張翼軫離家時父母將全部積蓄十幾兩碎銀一股兒腦全部放在他的行李之中,他心知父母積蓄些零碎銀子甚是不易,便趁他們不注意時放回了十兩,只留了兩三兩。靈空倒也義氣,沒白救他一場,留下這些幾十兩銀子,讓三人一路行走寬餘了許多。
常言道窮家富路,身上有錢臉上有光,少年也第一次體驗到這金錢的好處,吃飯住店便底氣十足,店小二也是滿臉笑容迎來送走。眼見成華瑞也是滿心歡喜,不再為囊中羞澀擔憂,少年一時想到靈空所說道門原是人間事,此話果真不假。除非真是那飲朝霞吞雲氣的神仙,便是掌門行走人間,也是需要這黃白之物開路的。
又行得幾日,幾人便來到黃岩境內,離委羽山不過百里之遙了。日頭偏西之際,三人來到一個小鎮,眼看天色已晚,幾人就停腳住下,待明日一早起程,兩日之內即可趕到三元宮。
飯後,紅枕早早去房間睡下。張翼軫一時無法入睡,思前想後一番,便對正伏案讀書的成華瑞問道:“華瑞兄,這幾日光景再也不見那惡鬼現身,莫非他又返回山村為害村民了?萬一他加害我的爹孃……”
成華瑞掩卷沉思,過了片刻站起身來,推開窗戶,四下靜聽一會兒,這才回到桌前坐下。
“翼軫,你先放下心來……這幾日惡鬼雖然沒有現身,我的追靈符也沒有示警,但陸續和我失去了感應,這便證明惡鬼其實一直在尾隨我們,只是隱在暗處。惡鬼不像普通壞人一般,殺你不成會去加害家人。惡鬼一旦認定你的身體是上好的爐鼎,必定會緊追不捨,誓不罷休。只是讓我心生不安的是,這幾日惡鬼不再現身,恐怕是他的功力正在突破的關鍵之處,所以不便出現。只怕一旦他功力突破法力大增,我們便會命喪他手。好在兩日之內我們便能趕到三元宮,但願這兩日諸事順利才是。”
張翼軫聽得爹孃和鄉親無事,便放下心來,正欲閉眼睡去,卻聽得成華瑞繼續說道。
“翼軫,找你親生父母之事不宜操之過急,眼下最緊要的便是你入我道門,學得一身法術,至少也要打敗惡鬼才好保命。這些時日,你考慮得如何了?”
“這……我倒忘了此事。容我想想,不知你那師傅可否嚴厲,學不會法術是不是會打板子?還是面壁罰站?不知這修道學法,比起上山打獵哪個更有趣,更容易一些?”
成華瑞啞然失笑,不知這少年怎的生了如此開朗的性格,惡鬼索命,渾不當一回事,竟連入清虛宮修道一事也不以為然。要知如今雖然道門式微,但千年盛名之下,三大道觀擇徒還是非常嚴格,每年求入道門者無數,然能如願者不過一二。
待再要勸他幾句時,卻見這少年已然酣然入睡,一臉的滿足與甜蜜。許是夢中夢到了甚麼野味山珍,嘴巴還叭嗒幾下,似是回味無窮。
“啊……”成華瑞哭笑不得。
第二日一早,三人吃過早飯便要上路。出門不久,便在一處繁華的街口見有人擺攤賣藝。成華瑞不想節外生枝,不想張翼軫眼尖,一眼看出正在吆喝賣藝的藝人竟是一名道士。
夏日早晨清涼,起早的人倒也不少,不消多時,人群便圍成了一堆。成華瑞架不住張翼軫和紅枕的苦苦哀求,只好答應前去觀看。
張翼軫帶頭分開人群,佔據了一個有利位置。這道士三十歲年紀,生得道貌岸然,一身灰白的道袍整齊乾淨,倒讓人心生好感。眼見圍觀的眾人越聚越多,道士沖人群一拱手,唸了一句道號,說道:“各位父老,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