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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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親猶太的人,基本都死了。”
“……噗!”秦恬好不容易啜了口咖啡,全噴了出來,還好不多,她拿起餐巾就開始擦,白著臉道,“對不起對不起!”
海因茨嫌棄的皺起眉,凳子往後縮了縮,秦恬擦乾淨了,哂笑:“您,您想說什麼?”
海因茨張張嘴,卻沒說話,忽然抬頭望著秦恬,一直望到秦恬想落荒而逃了,才快而急促的嘟噥句:“我,我是不是錯了?”
“什麼?”
“沒什麼。”海因茨突然起身,說,“後天我就要回德國了,說不定就會去蘇聯,奧古也要八月多才回來,這陣子你就不用去公寓了。”
秦恬囧,奧古又不在,她幹嘛去公寓。
只是……
“等等,你要去蘇聯?!”秦恬終於抓住了重點。
海因茨皺眉:“這是你該問的嗎?”
“不不不,只是,只是……”秦恬不知道該說什麼,這遠比得知凱澤爾要上東線感覺複雜的多,她是希望海因茨受點教訓的,也知道他犯罪良多,但是一個錯誤的社會中誕生的被誤導的年輕人不應該受到死亡的懲罰,她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或是奧古在聽到海因茨陣亡的訊息時會是什麼感覺,“你必須去嗎?”
“哼,與其和一群猶太人浪費時間,不如到國家需要的戰場上去。”海因茨扶了扶帽簷,“別一臉看死人的表情,勝利永遠屬於德意志!”
“……”秦恬鼻子發酸,“你自己要求去的?”
“這是你該管的嗎?”
“是你自己要求去的嗎?”秦恬聲音也響了起來。
海因茨頓了頓道:“是的,怎麼樣?”
“沒怎麼樣,我沒話對你說。”秦恬嘟噥,“早死早超生。”
“你說什麼?!”他眼睛眯起來。
“我說,小心點。”
“你以為我會信!?”
“真的!”秦恬忽然抬頭,一臉認真的看著海因茨,嚴肅道,“真的!一定要活下來!”
海因茨慢慢睜大眼睛,緊接著突然轉身,逃也似的出了咖啡館,連一句再見都沒有。
秦恬坐回了椅子上,看著桌上的紅酒和咖啡,還有旁邊的價位表,默默發呆。
作者有話要說:有兩個蘇聯作家出訪西德一座僅有十幾萬人口的小城。在小城中心的廣場上,樹立著一塊紀念碑,透過紀念碑他們瞭解到,戰爭爆發時小城把一萬多子弟送上前線,他們組成了一個師。戰爭期間這個師三次遭到毀滅性打擊,小城居民又三次把它補充起來,到戰爭結束時有三萬多人再也沒有回來,他們留下的只有紀念碑上刻著的一句話:即使我們全體戰死,德意志仍將存在。小城僅僅是戰時德國的一個縮影。
83、莫忘
五月二十七日,海因茨走的一個月後,奧古歸來的一個多月前,秦恬家的郵箱裡忽然被塞進了一封信。
之所以是塞,因為這信沒有郵戳,沒有寫地址,只是寫著她的姓名。
信很皺,還很髒,也很薄,但秦恬捧在手裡,還沒來得及拆開,卻已經感受到信中不一樣的重量。
她有不祥的預感。
“秦恬,我是莉娜。”
僅第一句話,就讓秦恬有了想哭的衝動。
莉娜·羅德,她所暫住的猶太人家的獨女,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兒,一起經歷水晶之夜,一起逃亡波蘭,在邊關失散,然後分分合合,她來到巴黎,她進了波蘭猶太人區。
天差地別的生存待遇和差不多的年齡,秦恬之所以樂觀,全是因為她看到太多更悲慘的同齡人,甚至讓她有,苟且的幸福感。
想到最後一次見到她,那艱難而落魄的樣子,她一直不願意去想莉娜現在如何,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
“我的親人已經全部失散了,好友也一個一個離開,當我拿著筆想著所有我認識的人時,我悲哀而慶幸的發現,這可能是我人生中的最後一封信,卻只能寄給你,而慶幸的是,竟然還有一個你。”
“我不想向你敘述我在這地獄中經歷的日日夜夜,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承受多久,我只知道,再不反抗,我會瘋掉。我不願意每天看著自己認識的不認識的人被卡車運走一去不復返,我也不願意相信我們這群已經和豬狗一樣生活的人竟然還會被送走殺光,那些德國人每天吃著罐頭和奶油麵包,而我們卻為一罐糊爛的雜食粥明爭暗鬥……”
“這些年我轉移了三次住處,每一次都會走過滿地還未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