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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咖啡!太好了,你真體貼。”伊萬歡呼一聲接過杯子,小小的抿著,然後被燙的直吐舌頭,他喝了一口,嘆口氣,指著外面門邊的信箱道,“阿恬,你們有信,不取嗎?會被弄溼的。”
“啊?”秦恬不知道,她探頭看看,果然,信箱裡隱約有一個信封的角露出來,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要不是伊萬等待的時候亂看,憑著秦恬一家無親無故幾十天不注意信箱的習慣,估計這信得放到明年聖誕去。
她回房取了鑰匙開啟信箱,裡面只有孤零零的一封信。
沒等看,伊萬已經把咖啡喝完了,他滿足的摸摸肚子,把杯子還給秦恬道:“真是太謝謝了,你拯救了我,媞安!”
“呵呵,沒什麼,你去工作把,要是渴了冷了,路過還能敲門,我們很晚睡。”
“好,再見。
秦恬送走伊萬,關上門,耐不住好奇心,就著門廊燈看看信封,瞬間震驚了。
“法國巴黎第七區奧賽街十九號福氣樓秦漢誠先生親啟,寄信人,中華民國秦九。”
61、戒嚴
家裡的沙發邊多了一個精緻的相框,相框裡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年輕英武的男人穿著灰色的德式軍裝,大蓋帽,白色手套,打綁腿,長筒馬靴,身量筆挺,微笑的看著鏡頭,雖然有些偏瘦,卻英氣勃勃。
他側站著,一手彎曲,握著左手邊懸掛著的中正劍劍柄,藍色的領章,還有銅質的帶星星的肩章。
一個國民黨炮兵中尉,還是一個黃埔軍校畢業,得蔣介石授予中正劍的榮譽學員。
秦恬呆看著照片半晌,又低頭看信,不知道該哭該笑。
一旁父母還有康叔又燒了幾隻小菜,熱了一壺酒慶祝兒子出息了,唯有秦恬在壁爐邊,對著照片和信發呆。
原來秦九在去中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行程,他早早的遞交了黃埔軍校的學員申請,趕到中國成都後,剛好加入了一九三八年十月第十六期學生第一總隊,然後即將在一九四零年十二月畢業,學習愉快,一切安好,他覺得自己脫胎換骨,雖然思念父母親妹,但不救國,不歸家。
這封信是他畢業前就寫的,作為優秀學員,他得以被校長授予中正劍,幾天後就是畢業典禮,他估計畢業後無暇寫信,便央求老師先給他拍了一張照片寄回來,算是歸國華僑的一點福利。
看日子,這封信整整寄了一個多月才到法國,那麼現在的秦九,應該已經在戰場上了吧。
秦恬苦笑一聲,秦九是奔著抗日去的,但願歸國華僑的“福利”還包括自主選擇戰場,否則指不定他現在到底是抗日還是剿匪。
不過想來也是,這個時期,作為一個資本主義社會長大的年輕人,在中國一般都會選擇國民黨,好歹國民政府現在還是正版,更何況秦九一個個體經營戶的兒子,除非腦子有病,怎麼可能萬里迢迢千山萬水的跑中國去當“赤匪”,聽說還要種田,開荒,穿草鞋……
秦恬搖搖頭,秦九這樣的,以後估計就是逃到臺灣的命了,至少七九年以前,他們一家子是萬萬不可能到中國去了,除非想在內戰時被整死,或者在文革時被整死,亦或者在那啥大躍進人民公社時被整死,再接著就是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被整死……想來想去逃不出個死,還是在排除日本鬼子的情況下的。
一想之下,全身冰冷,一股名為悲涼的情緒油然而神,秦恬有淚流滿面的衝動。
她見秦父秦母笑逐顏開的樣子,起身強笑道:“爸媽,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我給哥回信。”
秦父想了想,道:“你有什麼想寫的先寫吧,我負責我跟你阿媽的,省的你們兄妹倆有什麼小秘密要藏著掖著。”
秦恬還沒反應過來,秦母笑著拍了下秦父道:“你還在記恨那次啊?”
“哪有!”秦父回嘴。
秦恬傻站著問:“什麼小秘密藏著掖著的。”
秦母也不把康叔當外人,笑道:“你忘了?那時候你還小,你哥去波蘭留學了,全家給他寫信,你爸讓你先寫,你那時第一次來每月的那事兒,肚子疼,就在信裡跟你哥說了,讓你爸看到了,笑了你兩句,你氣的三天沒吃飯,哈哈!”
“……”秦恬囧,雖然她早就已經達到了透明塑膠袋裝著衛生巾過大街面不改色的等級,但還是有點接受不能,兄妹倆感情好就算了,至於把這也往信上寫麼,別說她爹笑了。她哥估計也是腆著張囧臉看的。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寫了些什麼超出的,秦父秦母接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