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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看得小二臉發燒,血發燙,心跳如打鼓,差點被下頭的千斤頂拱了下去。那些婆娘,站著的蹲著的正面的側面的背面的他全看到了,一點五的視力把什麼皆看得清清楚楚,纖毫不遺。這是小二第一回看到女人的裸體。那些有毛的地方沒毛的地方,凸出來的地方凹進去的地方,除了最隱秘的部位由於角度的原因看不見,其餘的無限風光無不盡收眼底,一一飽覽。小二隻覺得自己像電影裡負了傷流了血的八路,喉嚨冒煙,胸膛起伏,只想喝水。除此之外,就是下頭脹痛,彷彿有岩漿要從地底下衝出來,烈焰騰空,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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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窺視 4
晚上,小二當然跑馬了。千騎卷平岡,暢快無比,還帶有拖拉機突突突突高歌猛進的節奏。驚醒過來,看見涼蓆上一攤月光。窗子是長方形的幽藍,月亮前半夜沒出來,後半夜明晃晃,照見小二驚惶的臉,照見他的褲頭,褲頭是津溼的,月水如岩漿;照見他的思想,思想是混亂的,糾纏如麻團。
第二天早上何仙姑廣播響的時候小二根本聽不到,他在復覺裡,在混亂斑斕的夢裡,在天地間的一片混沌裡。是猴子把他叫醒的。
“老子昨晚上一晚沒閤眼。”在放大一百倍的何仙姑的尖聲銳喊裡朝廠區走去時猴子跟小二說,“你媽媽的你淨講夢話,還叫起來,好像有人拿刀要殺你。”
“沒有吧我?”小二不敢望猴子,也不敢望任何人的眼睛。
“騙你是你養的好啵?”猴子邊走邊嚼他的包子油條三明治,說話變得很含糊。
“猴子,猴子,”小二手裡拿了兩個包子,半天沒動,“老子有點怕,猴子。”
“怕卵咧你,”猴子明白小二指的是什麼,鼓著腮幫子道,“又沒人曉得。”
“太那個了猴子,”小二囁嚅道,“怕,老子有點怕。”
“跑馬了吧你?”猴子湊到小二耳根邊上,“老子打賭你跑了。老子聽到你床上的動靜了。”
“你呢?”
“你先告訴老子,老子再跟你講。”
“老子不講。老子不曉得。老子睡著了。”
小二上班的時候有點神思恍惚。施技師叫他拿一千毫升的量杯加五杯酒精在攪拌鍋裡,他加了三杯後問劉大姐:“這是第幾杯了我?”
正在看PH試紙顏色的五八年的郭蘭英斜斜瞟他一眼:“你問我,我問哪個?”
“這是第幾杯了我?”小二又問王胖子師傅。
“你自己沒記數噯,問我?”王胖子師傅剛剛把恆溫乾燥箱移了個位置,正打算坐到窗子上抽南桔煙。
施技師從外頭進來,聽到小二說話,臉跌了下來:“開不得玩笑的啊我告訴你,多加少加都不行的啊我告訴你。五千毫升,五千!”伸出隻手掌在空氣裡抓了抓。
小二眼睛朝上翻了半天:“好像……好像……”很高的額頭上汗粒出來了。
“沒有好像!是多少就是多少!”施技師拿南京腔訓道,“這是製藥,不是做饅頭,多放少放點灰面沒關係。什麼記性!”
那鍋試製中的藥液就這樣被小二的“什麼記性”廢了。因為施技師說了,這是製藥,不是做饅頭,“開不得玩笑的”。酒精已倒入鍋裡,並被攪勻,無法提出計量。施技師雖然愛找賀技師尋釁,一心要拿扳手敲他油光水滑的後腦殼,雖然凡事一不順心回去就扇南京驢子的耳刮子,把她一副白淨的江南女人的臉扇得五顏六色,但他對製藥這樁事還是看得蠻嚴肅的,他經常跟小二說,他是個從小就有事業心的人,不容許自己隨便犯錯誤的人。於是這個有事業心並且不容許隨便犯錯誤的人就把那鍋藥液報廢了。
“無法計算損失,一切工序都要從頭來過!”施技師說,目光像那天追打賀技師時一樣兇狠。
施技師非常後悔,這樣的事情沒有親歷親為。哪怕交給五八年的郭蘭英,也不至於鑄此大錯。他現在正在試製一種新藥,怕洩露出去,尤其不可讓賀技師曉得,所以連藥物名稱都不告訴小二他們,只讓他們按他的吩咐做事。而且他的想法是成果一定要出在賀技師之先,因為賀技師另立門戶之後研製血清,據說已有了眉目。
那幾天裡,小二上班一直精神恍惚,眼前飄過的皆是豔光肉影。小二的正常的生活被薛軍帶著看了一回“真傢伙”,攪得如那鍋不曉得放了多少酒精的藥液一樣,也要報廢了。
小二在貼著白瓷磚的池子邊上清洗玻璃器皿,一手拿著個毛刷,毛刷上蘸了洗衣粉,在一隻燒瓶的內膽裡來來回回地刷,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