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到錢大江對這幅畫兒動了別的心眼兒,他轉過天打電話,把韓默約到家裡,開門見山地問他手裡是不是剛收進一幅齊白石的畫兒。韓默對舅舅不敢不說實話。老吳接著又問他這幅畫兒是從誰手裡收上來的?韓默也如實相告,是從“泥鰍”手裡收上來的,十六平尺的大寫意,他開價兒一百五十萬,最後給了他一百二十萬。
韓默還把“泥鰍”講的故事重複了一遍:“是齊白石送給他爸爸的,這叫傳承有序吧。”
“嗯,一百二十萬買到一幅十六平尺的齊白石的畫兒,有眼光!”老吳對韓默誇了一番。轉過天,又讓韓默把畫兒拿過來,他品了品,覺得這幅畫兒買得值。當然,他很快就把這幅畫兒的出處告訴了錢大江。
錢大江的腦子又不識閒兒了,他反覆咂摸著“泥鰍”講的故事,覺得這其中必有詐,明明是錢家的藏畫兒,“泥鰍”幹嗎要編出這個典故呢?他認識“泥鰍”,直接跟他過話,肯定從猴嘴裡掏不出核桃來。正好錢大江的媳婦賀婉茹跟“泥鰍”的丈母孃原來住一個院,錢大江拐了個彎兒,讓婉茹動員老太太出馬,採用激將法,從“泥鰍”嘴裡探聽到這幅畫兒是從小湄的丈夫張建國手裡買的。
轉了幾個圈兒,終於水落石出。錢大江沒有白動腦子,到底弄清了這幅畫兒的來龍去脈。既然這幅畫兒是從小湄手裡出去的,那麼它肯定是當年老爺子揹著他單給小湄的。以老爺子的心計,他絕對不會只給小湄這一幅。想到這兒,他的妒火騰地一下點著了。
咱們前文說了,由於小湄的身世不明,錢大江和兩個姐姐從小就對小湄存有戒心,加上老爺子對小湄也有偏心眼兒,所以姐兒幾個漸漸地跟小湄隔了心。錢大江小的時候不懂事,為了跟小湄爭嘴,經常怨恨父親不疼他,偏向妹妹。長大以後,他從大姐小汶那兒得知小湄的身世,才知道敢情小湄是老爺子的私生女。其實,這不過是大姐的一種猜測,但大江卻認定就是如此,不然老爺子不會如此偏心眼兒。
按說孩提時代的事兒,長大成人以後早就該翻篇兒了。孩子嘛,都混沌著呢,難免沒有點兒磕碰,誰還總是計較這些陳芝麻爛穀子。可是大江叫大江,心眼兒卻像針鼻兒那麼大。他的記性超常好,不但記事兒,還記仇兒。當然,老爺子對他的好兒,他記不住,對他的不好,他記得很清楚。他認為跟老爺子的這種恩怨,都是因為小湄引起來的,所以老爺子活著的時候,他跟小湄見了面都不說話,老爺子去世以後,他跟小湄就更沒什麼來往了。有的時候,哥兒倆在大街上走個對臉,都不帶打一聲招呼的。
那年,小湄騎車上班,讓汽車給撞了,車禍現場慘不忍睹,腳踏車的兩個軲轆被軋癟了,當時人們以為小湄必死無疑,急救車把小湄送到醫院搶救。馮爺得到信兒,騎著車趕到醫院,看了小湄的慘樣兒,轉身到錢家報信兒。
那會兒老爺子還活著,知道小湄出了車禍,急得老淚縱橫,大江正好在旁邊,老爺子讓大江趕快去醫院。大江把臉一沉說還要去學校上課。氣得馮爺恨不能上去抽他倆嘴巴。後來老爺子發了怒,他怕老爺子被氣出個好歹來,耷拉著臉出了家門,說是去醫院看小湄,他卻拐了個彎兒,找朋友下飯館喝酒去了。從這件事上,您就能看出他跟小湄兄妹之間的情感如何了。
您想兄妹倆的心隔得這麼遠。這會兒,大江得知老爺子生前揹著他和兩個姐姐,私下給小湄留下不少藏畫兒,他能不妒火中燒嗎?
他是搞書畫鑑定的,當然知道名畫兒的價值,一幅齊白石就賣了一百二十萬,不知小湄手裡還有誰的畫兒?他知道老爺子搞了一輩子書畫收藏,一般畫家的畫兒他不收,只收大名頭畫家的畫兒。老爺子到底給了小湄多少幅畫兒?肯定不是一幅!既然這些畫兒是老爺子的,那麼作為遺產,他和他大哥還有兩個姐姐應該都有份兒。憑什麼只便宜了小湄一個人?
他越想心裡越有氣。夫人婉茹見他擰著眉毛,坐在那兒發愣,湊了過去,衝他撇了撇嘴道:“是不是又想你爸爸的那幅畫兒了?總坐在那兒發呆有什麼用?你去諮詢一下律師,看看咱們能不能把它要回來?真要不回來就算了。”
婉茹的父母是上海人。她不到十歲,跟父母支援北京紡織業的發展,一起從上海來到北京。她父母都在當時的國棉二廠當工人。婉茹跟錢大江都屬於“老三屆”,高中沒畢業,便趕上了知青“上山下鄉”那一撥兒,到東北農村插隊,跟錢大江在一個村,倆人在那兒相愛,後來錢大江被選為工農兵學員,到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學上學。
錢大江在上學期間,又愛上了一個杭州姑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