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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展給您上眼。”韓默來北京幾年,學了不少北京土話。
韓默給這幅畫兒配了個錦盒,他開啟錦盒,從裡面抽出畫兒,小心翼翼地開啟,讓錢大江過目。
錢大江走到畫前,端詳著這幅《葫蘆》,看第一眼的時候,臉上還沒有任何表情;看第二眼的時候,臉上的肌肉跟著發緊;看第三眼的時候,他的臉上陡然色變,流露出驚懼的神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第四眼,他讓韓默把立軸調過來,仔細地端視著畫兒的背面,驀然,他大驚失色,像被馬蜂蜇了一下,“啊!”他忍不住喊了一聲,把眼前的韓默嚇了一跳。
“錢先生,這畫兒……不是真的?”韓默也被弄得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了。
“嗯,這畫兒……”錢大江本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他愣怔了一下,緩了口氣問道:“這畫兒是……噢,按行裡的規矩,本來我是不該問這個問題的,這畫兒是你本人收藏的嗎?”
韓默被他問得有點兒不知所措了。他當然不會明說這幅畫兒的來路,又一時找不到比較穩妥的說辭,遲疑了一下,他支支吾吾地說道:“哦,這幅畫是……是我的一個朋友託我幫著來找您鑑定的。”
“朋友託你?哈哈,你倒挺會選擇詞彙的。嗯,應變能力很強。當然了,我也不該問你。”錢大江嘴角掠過一絲嘲諷的譏笑,陰不陰陽不陽地看著韓默說。
“你這是……”韓默惑然不解地問道。
“好啦,你先把畫兒收起來吧。不,你先等等,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錢大江猶豫不決地說。
韓默依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納著悶兒地問道:“錢先生,您想……”
錢大江淡然一笑道:“哦,小韓呀,你拿來的這幅畫兒,是齊白石的真跡,這是毫無疑問的。”
“真的嗎?”韓默臉上有了笑模樣兒。
“是的,而且它還是齊白石晚年創作的一幅難得一見的精品。既然是難得一見嘛,我想把它拍下來,用作我教學的參考資料,你不會介意吧?”錢大江笑著問道。
“不會,不會。你拿它的圖片作參考資料,還會提高它的收藏價值呢。”韓默點了點頭說。
“嗯,還是你聰明。當然,我得謝謝你。”錢大江說著,從櫃子裡取出數碼照相機,讓韓默把畫兒展開,他正面反面連拍了十幾張,才讓韓默把畫兒收起來,打道回府。
有錢大江的這句話,韓默心裡有了底。
不過,他也有犯疑的地方,錢大江拍照這幅畫兒的時候,怎麼連畫兒的背面也拍呀?難道有什麼秘密?這讓韓默感到挺納悶兒。回到家琢磨了幾天,也沒解開這個謎。
其實,您看到這兒,大概也能猜出個七八分,錢大江看著這幅畫兒眼熟,是不是懷疑這是他父親錢顥的藏品?沒錯兒,真讓您猜對了,不過,您只猜對了七八分。錢大江不是懷疑這幅齊白石的《葫蘆》,是他爸爸的藏品,而是確鑿無誤地斷定它就是他爸爸的藏品。
為什麼這麼肯定呢?不是錢大江的眼“毒”,鑑定書畫確實有兩下子,而是他在這幅畫上發現了錢顥留下來的印章。他從小就知道,他父親錢顥是有心人,在他收藏的每幅書畫正面的左上角,都印有綠豆大小的印記,同時,在裱好的書畫背面,鈐有他自己刻的一枚小印章“日下一頁”。這枚印章用的是篆書,“日下一頁”四個字隱含著“顥”字,但是印章非常小,您不留神細看,瞅不出來。為什麼他要瞧這幅畫兒的背面,秘密就在這兒呢。
您會問了:既然錢大江發現這幅畫兒是錢家的藏品,想個什麼轍,把它留下來再細琢磨不結了嗎,幹嗎非要把它拍下來呢?
這就是錢大江的心計了。您也許有所不知,老北京古玩行有個行規,替人掌眼鑑定字畫,必須當場做出判斷,是真是假,要的就是您的一個字。您說我一時吃不準,把字畫留下,再研究研究,那不行。這幅畫兒離開了本主,誰知道您會不會扭臉兒,複製出一幅贗品來呀?所以鑑定家給人看畫兒,必須當面鑼,對面鼓,不能轉身,這個規矩現在也沒破。錢大江當然知道這個規矩,所以他不可能把這幅畫兒給扣下,但是他又不想讓這幅畫兒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所以想出了拍照片留資料的招兒。
錯來④,把這幅畫兒拍成照片,用作教學的參考資料,不過是錢大江的遮眼法。齊白石的畫冊多了,還用得著他存資料嗎?他拍照片是為了留下證據。
留證據幹嗎?敢情錢大江看到這幅畫兒以後,先是吃了一驚,腦子裡扔了一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