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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出來沒趣,急急跑出內室而去。珍娘見貞卿逃走,急得秋波淚盈,櫻桃吐道:“母親那個不長進的人,做了蜣螂鑽糞孔之蟲,那小闢叫做花俊生。朝去暮回,不務工商,專事閒遊,若此行藏,不是歸著。”藍母道:“他初來不久,理當從寬敬夫。勿使言語相辱,已後不可起身,別事去了。”珍娘心內納悶,彼二妹終日笑謔,其鬱漸釋。
卻說貞卿幸岳母入室,門啟逃回。跑到自己家裡,俊生迎著。貞卿道:“兄弟,罷了﹗罷了﹗險些不能見弟。”俊生道:“為著何事?如此著急。”貞卿道:“兄弟寬緊之言,你我二人所談,又無別人聞知,不料被那不賢曉得,與愚人較白寬的好,緊的好,把個房門關鎖了,不放我出來,我說不要難為小生,他道:‘還是個俊生哩。’這浪婬子,不知從何而知此事,今日正要與岳母取銀行事,被他一鬧,好事不果。我想今日不走,加後難過。兄弟,想上年有一鄉宦,要買我此房取齋,我未允他,前月又託馮成之來說,不若售與他,我同兄弟別往。”俊生道:“此事在於仁兄,小弟聽命而為。”貞卿遂到馮成之家,一一將房屋賣了。欲拜辭岳母,恐不能脫身。就寫了一封書信,送至談永偕家,煩他轉送岳母。其字內有傢伙賬令,照數搬回,歸日再晤。隨又封銀二十兩,送與俊生父親花春宇收,作日用。父子而別,貞卿俊生,同攜小僕登程而去。
卻說談永偕,令人將字持付藍宅,藍母拆開一視,隨付與珍娘看畢道:“母親,任他浪遊,譬如當初未嫁,母子相依。苦不少用,何要此不成才作婿,到是遠去,孩兒得以安逸。”藍母即命藍書,將貞卿傢伙,照帳搬來。珍娘暗自納悶,正是:
四海為家羈客旅,一腔愁恨繞天涯。
第二回 封悅生遇師求方 萬衲子秘授房術
頹山側弁餘成疤,雲雨花風君得盟;
唯有吾師傳至醉,北窗喜抱美人聲。
卻說藍母的內侄,封悅生,居維陽二郎廟前。這悅生浪樂花街,俏麗風流。父母早逝,室鮮其家。任情平康,私期佳偶。作事機密,不輕洩人。婦女非彼染者,皆深愛其才貌,交結密友,皆是知心。朝朝吟詠,夜夜徵詩。
一日出了廣儲門,來到天寧寺。見一全真跌坐蒲團,懸壺寺前,丰姿如仙家之類。鋪下招牌,牌上寫的是:“能醫人事美治惡毒。”又兩行小字:“精通房術,立刻烏須。”雲集許多人瞧看。全真道:“列位施主,小道在龍虎山半峰巖,拜了明師,修煉長生二十餘年。家師因小道夙緣未盡,不能超脫,發命下山,救人之危,濟世之窮。自江右由各省而來,昨至貴地,亦非化齋,為施藥救人疾病。有百草靈丹,能治諸般病症,將此靈丹,空心早用滾白水,面向東方吞下,藥到病除。若有仙風道骨者,尚有真言傳授,有緣諸公不可當面錯過,一概不取藥資。”看的人,聽得送藥救人,這個向前道:“老孃咳嗽,求老爺一丸。”道人將葫蘆內傾一粒半紅半白藥丸,與這人接去。那一個道:“老父病目,可吃得麼?”道人道:“我這百草靈丹,能治八百八十四病。豈但於目?”又取一粒,遞與那人。來來去去,人人都道兄弟妻子有病,絡繹上前取藥,把一葫蘆丹藥,頃刻施完。這封悅生也在眾人中,見招牌上是醫大病諸毒,又著兩行小字,是房術烏須,不覺動心。又不好向前就取,只等眾人散了,起身向彼取討,不然請他到家相求。遂站立一傍,只見道人立起蒲團,收了招牌,將花籃用拐挑於肩上,望廣儲門而進。悅生隨尾上前道:“老師父安擔在於何處?”那道人回道:“施主,貧道在二郎廟喻奇玄房中借單。”悅生道:“弟子見師父牌上,寫精通房術,意欲奉懇些須,不知有否?”全真道:“方才施主言,貧道明日還在此施藥,施主來取,自當奉上。”二人你言我答,一路同行,已到悅生門首。悅生道:“這是弟子舍下,老師不棄,請入寒舍獻茶。”全真道:“庭上相近,敝寓不遠,幸逢高雅,敢不從命。”二人遂一齊入庭。全真放下拐擔,打個稽首,悅生回禮,賓主坐下。封祿敬茶,互相問候,道出姓名。封祿在客坐內排下茶果。
悅生隨延至客坐中。全真舉頭一看,上面有古畫香兒,瓶插時花,壁掛琴劍,架排詩書,爐焚龍涎,知是文人墨士。悅生奉茶道:“有褻鶴駕。”全真道:“取擾檀越。”茶啜數杯,果用數品,悅生道:“老師是道門,用蔬動葷?”全真道:“修心不戒口,隨便而用。”少刻,封祿又排下,豚肉、鮮魚、閩筍、麵筋等樣。二人酒飯用完,天已晚矣。全真起身告辭,悅生道:“小生敢屈老師暫宿一宵,還請教以開茅塞。”全真道:“取擾施主,何以當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