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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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安靜地微笑。
在立夏離開之後,應付老師突然提問的差使似乎就交給了陸之昂,而班上發生的很多事情也是陸之昂在幫著遇見處理。有時候遇見會問陸之昂,她說,你離開了小司會覺得寂寞麼?陸之昂只是笑,也不說話,然後會不帶任何表情地說,其實遇見是因為離開了立夏覺得寂寞,所以希望從我口中聽到類似的字眼吧?遇見就是這麼好強的人,永遠都不會說寂寞啊,孤單啊這樣的話。其實這樣不丟臉啊,你根本沒必要覺得難堪。就像我每天都會對小司哇啦哇啦地抱怨說離開他真是好無聊啊整個班上都是一群理科機器。
遇見白了他一眼,說,你少來吧,你哪有哇啦哇啦,你現在不是已經轉型了嗎,安靜沉默王子型。哇啦哇啦是兩年前的你吧?
一句話把陸之昂說得灰頭土臉,憋了半天后開始抱怨世界不公平好心沒好報。遇見看著他的樣子也沒辦法發脾氣,只是覺得小司有這樣的朋友真是很好呢,心裡默默地對他說了聲“謝謝”。
儘管每天晚上遇見依然會和立夏聊天聊到很晚,會告訴她在酒吧發生的很多事情,會告訴她青田每天送她回學校,會告訴她酒吧拿到的錢越來越多,可是卻一直不敢講那個在她心裡已經埋藏了一段時間的秘密,甚至連青田都沒有講。因為遇見總是覺得一旦自己講出了口,那麼一切事情就再也不能回頭了。徹底的,永遠的,不能回頭。
很多個晚上遇見都會回想這一年多發生的事情。學校的生活只有立夏幾個人讓她覺得還有一點意義的存在,而其它,其它的種種事物無論是沉落或者飛昇,都不會讓她哪怕多看一眼。她依然另類地行走在所有淺川一中的女生眼裡,依然穿另類的衣服帶著越來越多的耳環。並且在高二結束的那一天軟硬兼施成功地拉立夏去打了耳洞,然後買了一副耳釘,一人一個。遇見依然記得立夏打完耳洞驚恐的表情,並且每三秒鐘就會去弄一下耳朵邊上的頭髮,生怕有人會看到。不過後來立夏比自己都還要喜歡那枚耳釘。很多次遇見都看到立夏對著鏡子裡的那枚耳釘臭屁得不得了,於是就開始嘲笑她一直嘲笑到她臉紅,說她是沒打過耳洞的良家婦女。可是嘲笑歸嘲笑,心裡卻是滿滿的溫暖。
遇見你總是會笑我,很討厭的。可是我很多時候真的會看著耳洞發呆,我到現在依然還記得當時因為疼痛而流出的眼淚。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在我曾經年輕的歲月裡,我和遇見一起遭遇過一模一樣的疼痛,那麼以後的日子,即使是需要下地獄,我想我也會不皺眉頭地跟著她一起吧。因為我一直那麼認為,只要拉著遇見的手,無論朝著什麼方向奔跑,都向是奔向天堂。這個想法,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改變過。
——立夏2002
這一年裡有很多時候立夏也沒有回學校,晚上會住在青田在外面租的房子。可是遇見明白,青田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哪怕是自己睡在他的旁邊,頭枕著他的胳膊,他也不會對自己亂來。遇見在很多個晚上聽著青田呼吸的聲音就會覺得世界特別安靜。一整個黑暗封閉的空間裡全部都是他呼吸出來的氣息,然後再被自己呼吸進去,然後他再呼吸,如此迴圈。遇
見因為這些溫柔無比的意象而在很多個夜晚想起種種類似“永遠”、“幸福”等平日裡永遠不會想起的字眼。
在這一年裡,青田揀了一隻貓回家,取了名字叫布萊克。立夏也開始慢慢地學會做菜做飯,有時候也會和青田去菜市場買菜。甚至也漸漸地養成和青田一樣的習慣,在每天太陽落山的時候念一段聖經,所以很多時候遇見書包裡都揹著一本厚厚的聖經,在每天放學人去樓空之後唸完一小段再離開教室。
1996年聖誕節的時候青田買了手機送給遇見,他自己也買了一隻,並且和遇見的一模一樣。很多時候遇見上課都會收到青田的簡訊。有時候問問肚子餓不餓,有時候告訴她布萊克頑皮掉進了路邊的水溝現在溼淋淋地跑回家來,有時候就僅僅是突然的一個念頭——“窗戶外面起風了,我突然很想你。”
有時候遇見都會覺得,如果和青田結婚,應該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在一日又一日的平淡裡,卻有著種種微小的溫暖始終如陽光照耀。
可自從那天酒吧的老闆告訴了遇見那個訊息之後,遇見就覺得生命似乎開始緩慢地燃燒起來。帶著濃煙甚至焦灼感,焚燒起一整個生命。
——遇見,我朋友現在在北京的一家唱片公司做製作人,你有興趣去北京唱歌嗎?
那天早上遇見終於鼓起勇氣發了條短訊息給青田,她說,我要去北京了,你會陪我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