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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少往師父的廂房裡跑腿。也虧了我這麼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勤勞,終於惹得師父大發雷霆,在某日將我趕出了廂房。
呃,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那日我起得甚早,天色還未發亮。我摸黑來到師父廂房裡,手中掐著幾枚花枝,想著替師父插瓶。
花枝還散發著些許清香,庭院深深,我輕聲細氣的進了裡殿。
廂房裡不甚明亮,只一顆夜明珠微微發著柔和的白光。師父的臉掩映在明滅的光下,睡得忒沉。我躡手躡腳把花枝插在瓶中,甫一回身,便見師父闔著眼,面色平和。枕頭不過幾尺見方,用上好的玉石製成,漆黑的發隨意披在上頭。額頭高潔,睫毛合著眼皮輕輕抖動,鼻息清淺。
原著師父睡著了,竟是這幅模樣。
我心中一動,悄悄行近了些,抵著床邊,細細的端詳著師父的那張端嚴寶氣的臉,手不經意的在他的面上一寸的空氣中,稍稍划著輪廓。暗自端詳著他那如同用最細膩的工筆描畫出來的眉毛,眼睛狹長,微微閉著。再沿著挺拔的鼻子一路往下,嘴唇抿著,很薄。
縱然凡間總有些人道唇薄的男子最是涼薄無情,我卻覺著師父的這張臉,比之天上,比之地底,也絕然找不出更為出色的一張皮相來了。
我看得出了神,也不知道究竟是看了多久,看得脖子僵硬,才稍稍轉過了頭。
床頭一盞瑩白色的燈吸引了我的視線。燈是通體瑩白色的,上頭閃著一派幽冥碧色的光,那縷光碟桓在燈上,久久不息,像是有源源不絕的一股氣息,在上頭棲息。那點點淺淺的碧色,幽幽湧動。
難不成這就是師父背地裡私藏著的,寶器?
我的瞌睡蟲醒了大半,一驚一乍的,心裡頭千頭萬緒,在晨光中滿眼都是眼前這大片湧動著的光澤,我緩緩的挪動身子,朝著那盞燈蟎跚而去,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太過激盪的緣故,手剛碰到燈柄,腳下就那麼一滑,身子前傾,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撲向前方。
霎時之間,天旋地轉,斗轉星移。
就在摔倒的間隙,我腦海裡一片清明。彼時想的是,我摔疼了不要緊,若是摔碎了師父的那盞寶貝十分的仙器,我大抵是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如此一想,我雙手便是緊緊撈住了那盞綠油油的燈,就等著身子著地碰出來什麼動靜,好竭力的摔上一跤,與床上的師父交差。
上一刻,我手上還緊緊護著那枚仙器,一翻身,便跌入了某個溫軟□的懷抱裡。
師父只伸出一雙手將我牢牢抱住,身上的衣裳還來不及換起,只鬆鬆在腰間繫著帶子,胸膛敞開,隔著我那薄薄的衣料,仍舊可以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師父的身子還隱約有著陣陣的血腥味,興許是被他刻意的蓋住了,並不十分明顯。
我耳根一紅,微微向下瞥了一眼,便是堪堪看見床底下幾塊浮白流光的碎片,迎著夜明珠的光,反耀著瑩白色的光華,比之夜明珠更甚。
我的腦海裡轟然一聲炸開了。再低頭看看手中的那盞燈,本是完好無損的一盞寶器,光影流映著,獨獨在西北方向那兒,磕破了一個角。
我抵著臉看了許久,方在耳際處響起了一聲平淡得幾乎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
“出去。”
我啞然,抬頭看他。
師父眼眸壓著,渾身飽含著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凌厲氣勢,又一句壓低了聲音的,淡漠的,“十四,出去吧,讓某一個人……靜靜。”
我琢磨著師父八成是生氣了,只曉得迷糊哦了聲,琢磨了半會,卻是蹲著半個身子,伸手想要把那幾片瑩白的碎片給撿起來。
我的一隻手還抵在床邊,另一隻手伸長著探過去,卻在半空中被師父握住了臂膀。
師父的雙眼下都是青碧色的陰影,想是睡得不好,連鮮有的環在四處的仙氣,也削弱了很多。
我清清嗓子,只探著一雙眼,悠悠然望上去,顫聲道,“師父,十四不過想撿……”
師父連眼皮都懶得抬,嘴唇扇動,輕聲道了二字,“別碰。”
我身子一僵,卻也只得恭著手,垂下眼皮,“十四記住了。”
頭頂上卻幽涼的發出一聲嘆息,師父灼熱的目光在我面上掃著,我卻固執的低下頭不去看他。隨即身子被人圈住,卻只是一瞬,在我驚慌失措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師父的雙手已然離了我的身子,一隻手放在我肩膀上,另一隻手,突兀的揉亂了我的頭髮。
“十四……”師父的嘆息夾雜在裡頭,復又沉默。隔了良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