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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你的口味?”,他揚了一下眉毛,留意到她沒有碰一丁點肉食。
“不,味道很好,但我只吃素,謝謝。”,她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抬頭看向他。
亞瑟點點頭,面對她坐了下來,然後解開了襯衫的袖口,捲起衣袖,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慢條斯理地打量著她的臉。
帳篷內的空氣似乎有點悶熱,飛蟲“沙沙”地撲打著頂燈發出不安的騷動,窗外沉沉的夜色中傳來了一兩聲野獸的低鳴。這是一個訊號,唐謐感到腦內的預警系統驀地開啟,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縮著,看來,今晚的“主題”—審訊即將展開。時間就像靜止的流水,帶著冷入骨髓的漫長滲入體內,她開始祈禱黎明的到來,而黑夜才剛剛降臨。
第五章 審訊
“裡面的照片我全部看過,裡面確實有很多大象。”,亞瑟拋下那張記憶卡,同時觀察著唐謐的表情。昏暗的光打在她臉上,面容就像簇搖曳的燈花,變幻中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神秘美,但一雙眼睛卻是清冷的,堅定無比地映出他的身影。
“她在害怕但並不退縮。”,亞瑟盯著唐謐蜷縮的手指,瞬間下了判定。固執而不易妥協的人他審訊過很多,如果將逼供的方法按照程度深淺分為十二級的話,大部分人都過不了第六級,而她能夠達到第幾級呢?他摸著下巴著微笑了一下,眼裡閃著躍躍欲試的興奮。
“我早就說過……”,唐謐調整著坐姿,正想開口,卻突然被他按住了肩膀。
“但是時間不對,這張卡的儲存已經滿了,而最後一張照片所顯示的時間是我們相遇前的一個小時。”,亞瑟站起來繞到唐謐的身後,彎下腰,手指壓著她的面板,一點一點地加重力度,不徐不疾,緩慢卻能讓她清晰地感覺到。
“這沒有什麼不對,因為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拍下任何照片。”,唐謐承受著他施在肩上的壓力,連帶著他的體溫,就像張灼熱的網將她從頭到腳地裹住,雖然有那麼些許可以移動的空間,但絕無逃脫的機會。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你的?”,他的身體略微低了下來,下巴幾乎碰到她的額頭: “是你鏡頭的反光,別說你對著我的臉按快門的時候沒發現記憶卡是滿的,親愛的攝影師小姐。”
“你怎麼可能看到?!”,唐謐不可置信地扭過頭,眼睛剛好對著亞瑟的下巴。
“不用驚訝,世界上你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想用我的照片來幹什麼?賣給報社?難道獲得哈蘇大師獎還不夠,你還要爭取普利策新聞獎?別忘了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感到她的肩膀傳來輕微的震動,亞瑟滿意地勾起唇線:“要不要我說出他們真正的死因?不是海難,而是因為他們拍到馬菲亞(義大利黑手黨)與政客交易的場面,被人在油輪上裝了炸彈,然後‘轟’地一下就灰飛煙滅了,連一張膠捲都沒留下。”
“你……”,她的瞳孔瞬間張大,晃動的睫毛幾乎碰到他的臉,就像被鋼針扎中的蝴蝶,猛地振翅後發出痛苦的顫抖。
“不用擔心,他們在爆炸發生前就被人射殺了,所以即使身體炸成碎塊,血肉濺在牆壁上時也不會感到痛苦。反倒是被留下的你,無數次從夢中驚醒,哭著想找爸爸媽媽的時候面對的只是孤兒院裡四面空蕩蕩的牆,當然還有看護人員的叱責。他們有侵犯過你嗎?那個孤兒院的院長,多麼恐怖的惡魔,那時候的你一定害怕極了吧?”
亞瑟的聲音還在繼續,低沉中帶著推心置腹的親暱,彷彿一把溫柔的刀,緩慢而準確地推進唐謐的心臟,然後將埋藏在最深處的那顆沙礫給剜了出來,和著鮮血扔在她的眼前。那段記憶已經很久,久到她都幾乎忘卻,很多的細節會記不起來,可是遺忘過程中的漫長和痛卻被清晰地記住了。
“夠了!”,唐謐驀地抬起手臂,朝著亞瑟的臉頰揮去,疼痛是身體最可靠的記憶,也會導致最直接的反應。
手腕被握住,然後輕輕地一折,似乎沒用什麼力道,唐謐就被壓制在亞瑟的胸膛之下,無助地看著他手撫過自己的臉,輕柔而憐惜,像是要抹去她眼角滑下的一顆淚珠,儘管那裡什麼都沒有。
“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想想你敬愛的養父,如果失去了你他該怎麼辦?難道要將你曾遭受的一切再加在他的身上?不,我們做人不能這麼自私,只是一張小小的記憶卡,來,慢慢地,讓我們好好地想一下它到底被藏在了哪裡?”,他耐心地誘導著,手指從她的臉頰滑向頸脖,細嫩的面板下傳來動脈急速的跳動,就像顆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