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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相信?簡相當時是由衷的喜悅欣慰,”他補一句,“大約他認為傻小子終於長大了。”
“是啊,這下他可以放心了。”
說完,忽覺這話裡的醋意與失落,暗自一驚,忙不自在地看了看他。
他低笑出聲,把我往懷中一攬,捋了捋我的頭髮。
我臉上的溫度陡然飛昇。
即使在幽暗中,也不敢再看他,生怕他察覺了什麼。
可是在他面前,只怕再掩飾也沒用。
果然。
“簡非,你是怕簡相從此不再完全屬於你了吧?”他低沉的聲音,溫和沉穩,卻絲毫沒有取笑我的意思。
我一愣。
慢慢明白了心煩意亂的緣由。
是啊,他從此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傷懷也好喜悅也罷,那個人,會漸漸分去他的注意力。
“阿朗,我爹他要真娶了妻妾,我開心還來不及。不過,我爹娶親?虧你想得起來。”忽想起竹林小徑上,我對阿朗的笑語。
原來,預設是一回事,真要面對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簡非?”他緊緊我的肩。
“我是不是很自私?”依在他寬厚溫暖的胸前,我微微懊惱,“難怪阿玉要把我支出去教慕容朗。”
夜氣透徹,清光如晝。
後園裡,湖水融著月華,風吹過,滿眼粼粼的波紋,一如我現在散亂的心思。
“怎麼了?要是你在家是不是準備拆散了他二人?”他笑睨我。
“怎麼可能?我很替他們高興的……”我脫口而出。
忽住了口。
我耙耙頭髮,只覺混亂矛盾。
他輕笑出聲:“這樣的反應,對於傻小子簡非來說,才是正常的,——既高興又怕失了依靠。嗯,你小子在家只怕真會礙事。”
什麼?
“對此事,你只要像剛才這樣,稍微流露出半分失落的情緒,簡相只怕都無法心安。”
他溫聲解釋:“簡相容貌溫潤如玉,其實內心亦剛硬如玉。十多年來,他明明知道景帝身在何處,卻從不開口要他回來。景帝此人,生性也極孤高決絕,這次好不容易想通了,又放低身段費了不少口舌,才使二人前隙盡釋,重歸於好。”
我笑起來:“想不到我爹爹這麼厲害。”
明於遠無可奈何般一拍我的頭:“傻小子還真是個傻小子。二人相處,說什麼厲害不厲害,終究不過是陷得深的,痛苦多些罷了。”
語聲越來越低沉,最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微一嘆息。
這一聲聽入耳中,心沒由來地一痛,不禁握緊了他的手。
“明於遠,你哪天要是跑了,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抓回頭的。”
他一怔,慢慢笑起來。
狹長的鳳眼光彩流溢,好似融進了無邊的月華。
“簡非……”
聲音溫柔而濃釅。
在這樣的注視下,我的心居然越跳越快,寧靜的夜色中,彷彿可以聽到它咚咚咚的聲音。
忙咳嗽一聲,轉了目光。
他低笑出聲。
“笑什麼?”我羞惱,“不相信你就試試看……”
“嗯嗯,哪天是要試試,再不試,傻小子只怕終會是個傻小子。”
清光中,他的神情似真似幻。
什麼意思?
試什麼?
忽想起阿玉那天在安王府裡關於我與明於遠的話,心錯跳一拍,不由嗆咳起來。
“回去吧,夜氣寒重,別受涼了……”他撫過我的臉,話突然頓住了。
“臉怎麼這麼燙?你……”
月光下,他眼一眯,突然就笑得十分含糊不清。
“燙什麼燙?是你的手太冷。”
被他這一看,我拂熱炭般拂了他的手,迴轉身,只差沒落荒而逃。
他在後面哀哀怨怨:“是啊,為師我陪你捱了一晚上的凍,你要怎麼賠償我呢?”
我一聽,跑得越發快。
他笑得越來越大聲。
“呯”地一聲,我推開臥房的門,背倚著它直喘氣。
“非兒?!”
啊?
定睛看,正驚疑地自我床頭站起來的不是簡寧又是誰?
“爹——”我忙走過去。
“誰跟在你後面?明於遠?”
一個十分陌生的聲音自窗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