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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笑著認同;有人要求重出,以林東亭的聲音最響。
“臭小子!等比完了,看俺不揍你!”張浩呵罵張淼,卻又笑眯眯對我,“哈,這個,俺其實也很想知道你怎樣回答。”
眾人大笑。
劍拔弩張之勢頓減。
一時間,大家興致勃勃地看著我,等著看我如何回答。
我靜下心來,想想想想想。
最後決定,既然是當眾考問,那麼,我的回答就從反問他們開始吧。
我問出第一個問題:你們用什麼清潔自身?
這問題十分簡單,他們似不屑回答,不過還是答了:水。
我接著問:“既然你們眼中水是骯髒的,為什麼還要選水來清潔自己?”
他們一愣,顯然沒有想過,不過,這問題是絕對難不倒他們的,很快底下就有人大聲說:“我們選擇的是乾淨的水,沒有被汙染的水。”
我飛快接過:“你們清潔過後呢?這水還乾不乾淨?”
他們想都不想,一致回答:“這還要說嗎?當然不乾淨了。”
我追問:“這用過的水,你們還會用它嗎?”
他們不假思索:“肯定不用了。誰還會用它?它已是廢水了,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喂,你小子問來問去,是不是回答不出我們的問題,在這兒耗時間?”
他們似乎終於省悟過來,有人大聲嘲笑起來。
更有人,悄悄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想些什麼。
“對!小子,你能不能答啊?不能答,就請離去,離開我們書院……”
“是的!別浪費時間了……”
“下去!快下去吧。我們還等著看儀容風度的展示……”
簡寧臉上是微笑著的,可是眼底有些緊張。
我既感動又不安。
他竟如此為我擔心,定然是因為我很少給他信心的緣故了。在他眼中,我一直是個麻煩不斷的長不大的孩子吧?
那就從今天起,讓他見證我的成長吧。
靜靜轉了目光,看著殿內諸子,看著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吵鬧。
安靜下來。
不過,他們的神情讓我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厚顏的人,在眾人如此的驅逐之下,居然還笑得出來,實在是可惡兼可惱!
我笑看著他們:“根據各位剛才的回答,我們似乎都知道了這樣一個事實:水,用之前是乾淨的;幫我們變得鮮亮光潔後,這水就不乾淨了。另外,據諸位的回答,它幫我們除汙納垢之後,得到的所有回報是——我們的厭惡與嘲笑。因為它的髒,所以就成了廢物,成了可以棄之厭之而毫不覺得可惜的髒東西。在我們心中,對幫助了我們的事物應當懷有的正確態度又是什麼?當然,這個暫不討論。最後我還有一問:是誰使它變髒了?”
臺下靜得不能再靜。
張淼他們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嘴巴張了合合了張,最終誰也沒有開口。
明於遠眼底一抹笑,越來越擴大。
“可見得,”我靜靜地與他們對視著,“髒的不是水,是我們自己,是我們被矇蔽的雙眼與內心。你們說我是那樣的水,我願意是它。所謂‘流水今日,明月前身’,今生能如流水般潔淨,是因為純淨皎潔的明月是我的前身。這樣的水流,何髒之有?如此無私地幫我們清潔、滌盪了世間塵氛的水流,又何髒之有?”
“縱使它挾帶了萬千泥沙,可流水之心永不會變。隨著時間的推移,它仍會晶瑩剔透起來。在它簡白澄化的天地裡,每一滴水,都可以映出無盡蒼穹的深邃與星月的光輝,都可以映出我們的內心世界。”
“哈哈,妙!”王元朗撫掌大笑,“小子這話大有意思。”
明於遠與簡寧相看一眼,簡寧溫潤如玉的臉上有明亮的喜悅,明於遠卻神色難明。
阿玉凝視著我,眼底有著一抹奇異的生動之色,似乎我剛才所論極合他心意般。
我剎那出神。
忽想起當初明於遠說我“山溪愛惜自身的乾淨,就永遠流不到海洋”;
想起後來自己曾對宋言之說過“寧可只做山溪”的話;
想起昨天謝清玄說我生了入世之心;
——縱使它挾帶了萬千泥沙,可流水之心永不會變;
這,我說的是自己最近幾天所想?
“……”
似乎是謝清玄在問什麼,我回過神來,卻看到張淼他們微微漲紅了臉,不約而同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