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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細柔豐厚與彈性,一看即知不是凡品。
我忙自破開的布料向裡看,裡面全是銀狐(玄狐)皮。人曾說“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穿狐貉”;難怪它穿在身上既輕巧又暖和。
也難怪問容珩是什麼做的時,他不回答。憶及他說棉襖用去他三百文銅錢、並催著要我還的事,我不禁微笑。
一定是怕我難堪吧?
幫助別人,確實不必渲染得天下皆知。但事事替對方設想、做到如此隱諱含蓄的,確乎少之又少。
清冷的性子溫暖的心腸。這樣的人,不管為他人付出多少,從來都不會放在嘴上的吧?
得友如此,我之幸也。
只可惜他用錯了情,喜歡錯了人。一想到顧惟雍的驕縱與糊塗,我不由替容珩嘆息。
……
四周靜得令人惕然生警。抬頭看過去,對面宋言之目光落在了窗外,不知在想什麼;阿敏臉上淡淡的笑意卻到不了眼底,他頭疼般看向我,好像我是塊石頭,而且是最冥頑不靈的那一塊。
“黑……穆非,這衣服是容珩給你的吧?!”顧惟雍緊盯著我,胸膛起伏,臉上陣紅陣青。
我點了點頭。
“想不到……想不到他竟對你這樣好了……什麼時候的事?他病了一場,竟變得這麼快。”顧惟雍失神般低語,衣袖被他捏成一團。
“小雍——”顧惟雍的同桌輕咳一聲。
“顧惟雍,你不是早已嫌他冷冰冰的,不解風情?”
“你做得沒錯,容珩這人棄了才好。冷得像冰,一年都聽不到他說幾句話,這種人有什麼趣味?”
“就是。你看陶楷對你多好……”
“穆非,你是容珩找來氣顧惟雍的吧?想不到他對著一塊黑炭也能深情無限的樣子……”
“顧惟雍彆氣了,這次年試我們助你奪個第一,到時候你好好羞辱羞辱那冰塊。”
七嘴八舌。
顧惟雍的朋友紛紛勸說著,期間不忘剜我幾眼,神情頗為不屑。
陶楷大約是顧惟雍的同桌吧,只有他安撫般看著顧惟雍,無暇理我。
“諸位小友——”顧問嶠終於忍不住出聲制止,笑得七分尷尬,“各位大人,見笑了。”
他們幾個一怔,都不自在起來。
“不要緊,孤聽著正得趣,”阿敏伸手揉揉腿,“唉,就是它不爭氣,偏偏現在疼起來。”
顧惟雍臉一紅,忙蹲下,抱了阿敏的腿輕放在膝蓋上,搓揉起來。
阿敏靠在椅子上,“唔唔唔”地哼哼,聽來不知多解痛。
顧惟雍得了鼓勵般,下手越發賣力,額角慢慢滲出汗來。
“好——唔,顧公子的手法真好。再用力些——嗯嗯,就這樣,很好。”看阿敏的神情,猶如被人輕輕撓著下巴的貓般,舒服得半眯著眼睛。
這傢伙。
我不禁笑出聲。
“穆非,孤腿疼,你很開心?!”阿敏突然睨我一眼。
啊?
我忙稱不敢,惶惑狀。
宋言之看著手中的茶盞:“水已拎過來了,顧大人——?”
“啊,對,下官疏忽了,大將軍見諒。穆非小友,來吧?”
我自沒有反對的理由,開始煮水,沏茶。
“簡相,下官好像聽說明國師明天也會趕來參加徵虜將軍的婚禮……”
手中的茶盞分神間向地面摔去,並沒見宋言之怎樣動作,杯子已穩穩落在他手中。
“謝謝大……將軍。”不自在地笑了笑,臉上的溫度,令我暗自慶幸面具的遮掩。
他溫暖的目光靜靜從我臉上滑過,轉頭微笑著環顧陶楷諸人:“怎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們從進來後,就不住地打量宋某。”
他們幾個只是笑,最後還是陶楷開了口:“早就聽說宋大將軍風神秀拔世所罕逢,今日一見,學生們覺得傳言有虛。宋將軍的風采令學生們十分震撼。傳言再盛,也難以盡述將軍神采之一二。”
“是啊!不過,今天在書院,穆非倒是畫出了大將軍的神采,當時我們很多人都看呆了。”
“對對對!還有畫中的簡狀元,實在太動人了。看得我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褻瀆了他……”
“書院裡很多人都準備去看徵虜將軍的婚禮。大家指望著在那兒能看見大將軍,還有我們昊昂文壇領袖明國師,當然還有……簡狀元。不知他會不會來?”
“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