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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我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你。”
簡寧細細地撫摸著面前雪白的真絲,很久很久沒有說話。
他每一分的沉默都變成一種重壓,漸漸令我不勝涼意。
操之過急。這四字一閃而過。
行來皆錯。
這次沒法,只得硬著頭皮將錯誤進行到底了。
“爹爹不滿意這禮物?”我故作委屈。
“不,我,只是太吃驚了。”他回過頭來看著我,神情複雜,“它從哪兒來?”
“我們家中織出來的啊。”現在終於知道自食其果的味道。
“什麼?!”
將簡寧帶至後院蠶房,“喏——就是這兒養的一種蟲子,它會吐絲,像蜘蛛一樣。不過,蜘蛛絲非兒無法將它織出布,就將這些蟲子從桑樹上抓回家來玩,它們居然真的行。”
我語無倫次,這樣說話是不是更像六歲的小孩呢?
簡寧站在蠶房裡,細細看著,神色又是忽悲忽喜,既驚且疑。
後來不到六年的時間,昊昂國因為絲綢的出產而國力大增,在與各國貿易中開始佔據主要地位。
各類飴糖銷售也成為昊昂國經濟來源之一。
丞相簡寧的名字傳遍各國。他在昊昂朝中地位一時無二。
此是後話。
只是從這件事後,我告誡自己別再冒險。
開始真正學著做一個孩子,沒有機心的孩子。
誰道人生無再少?
六歲。
權當是家明送我的又一份極為珍貴的禮物吧。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文中人物對話所涉及的前賢書文,青遠一併在此打個招呼了...
人海身藏之一
萬人如海一身藏。
生日過後不久,簡寧告訴我再過幾天明國師會正式收我為徒,傳道授業。
在早先被我改造過的書房內,問坐在窗側的簡寧,“爹爹,明國師他兇不兇?”
“呵呵,非兒也會怕嗎?”簡寧手指輕敲桌面,“他不兇。你只要依老師說的去做,做好就行。”
呵呵,不兇。
師從他之後我才知道,他確實不算兇。
他,可怕。
明於遠,昊昂國師,文采風流,胸中丘壑萬千。
十四歲現身朝堂。十六歲始成為先帝的倚仗重臣,並受命悉心教導太子——他曾經惟一的學生。
先帝崩,太子即位——現在的昊昂國君文帝慕容毓,比簡非大八歲的少年皇帝,亦視明於遠為心腹與肱股之臣。
這些,全是後來瞭解到的。
這樣的人,居然成了我的老師。
簡寧為什麼要請他來教?
他在朝中地位超然,有時數日不上朝,就坐在我的書房裡;有時,留下一大堆讀書寫字任務,幾日不見來。
我常常在看書、練字累了的時候,會獨自出神。
此時,明於遠正坐在我右邊的那張金絲楠烏木書桌前,不知在看什麼書。
案頭供著一蓬雪白的香花。
左側窗外,瀟瀟疏疏的竹子,光影斑駁。
似乎一回頭,就可以看到家明專注沉靜而極書卷氣的臉龐。
“簡非——”突然明於遠的聲音緩緩傳來,“是不是覺得為師很好看?你已經盯著我很久了。”
“啊?”我抬頭,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我看你是太閒了吧,把今天的書背來聽聽吧。記住哦,錯一字,罰寫字五十張。”
記得初次授課,明於遠曾問我想學什麼。
我脫口而出:“風花雪月。”
“哦?”他一滯,“不學經國安邦之術?”
“治國平天下,有國師、爹爹就夠啦,學生慚愧,只想著風花雪月。”
“好一個治國平天下,簡非,”他狹長的鳳眼裡神色難辨,“行,我們就從風花雪月開始吧。為師,也已太久沒有親近這些了。”
說著,提筆在紙上寫下:風花雪月。
四字清遒,英爽流風。
我輕噫出聲,佩服地看了他一眼。
“你先將這風花雪月四字寫滿十遍吧。”他也笑著看我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我心微顫,忙斂眉,依言而行,伏案書寫。
這次,用的是右手。
在這兒,沒有人知道我其實是左撇子,左手練字,左手持物,右手只作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