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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飛燙了臉,惱羞成怒,站起來撲向他的後背,大喊:“宋——言——之——!”雙手握住他的肩想搖晃,不想卻蜻蜓撼石般。
他低笑出聲。
“霍,你這是鐵鑄的?”我捏捏他的手臂,一樣,捏不動。
他卻燙著一般,猛然拂了我的雙手,起身,反手一抄,已將我舉過頭頂,旋轉了一週,再一週。
我驚呼間又忍不住大笑出聲。
他慢慢將我放下來,笑看著我,雙眼那樣明亮而溫暖。
原來有哥哥的感覺竟是這樣。
我微仰了頭看他,傻笑。
他轉了目光,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光,咳一聲,笑道:“可惜你不能喝酒……”
我突然豪氣干雲:“取酒來——,今天我拼卻一醉,也要敬大哥一杯。”
酒喝下去,真辣。
我聽到自己嘻嘻笑,說著:“來來來,五花馬,千金裘……”
就此意識模糊。
醒來,曦光輕透簾帷。
洗漱後來到院子裡,宋言之正負手站在一棵橘柚樹下,微仰了頭,出神。
許是聽到了動靜,他轉頭看我,微笑道:“起來了?”
初秋微涼的風吹著他青衫一角,枝葉篩下斑駁的光影,灑落在他的身上和眼底,明明滅滅。
晨光下,他微笑相向,五官深刻俊朗,氣質明淨通脫,一如萬里晴空,雲鶴獨翔。
我不禁讚歎一聲:“譁——,大哥,你生得這樣,真叫人神共憤。”
他一愣,隨之笑出聲,上前撫撫我的頭:“怎麼樣,疼不?”
我搖晃晃腦袋,笑道:“不疼。昨夜——”
他微笑道:“不疼就好。我讓俞世南找了個嚮導,據說是世代河工之後。早飯後,我們出發。”
哦?
我看著他,他容色寧靜、清和。
看來我昨夜雖醉了,卻醉得很正常。這樣想著,一顆心也就慢慢放下來。
青江。
俞世南已在江堤上,河工並不太多。
宋言之查問原因,俞世南苦笑道:“年年修,又幾乎年年被沖毀,老百姓早已經灰了心。再加下官剛到任不久,雖已頒詔招募河工,但百姓猶在觀望之中,畢竟水勢太險,稍不留神就會衝入江流。”
我看著修好的一段堤壩,雖是石料砌成,但石與石之間卻沒什麼粘合度,江水上漲,只怕難以抵擋。
這個時空,肯定是沒有水泥了。
放眼遠眺,群山環列。
我提議上山看看。
山頂俯瞰,只覺峽風如裂,危崖欲撲,青江自兩峰之間,咆哮奔騰而來,萬千驚馬一般。
江流自西直瀉而下,中間一段卻被一座巨大的礁石所阻,急流飛旋,陡折而向東南。
嚮導指著西邊的山說:“那邊山的背後是萬頃農田,可惜缺少灌溉,這水要是能穿山而過,多好。”說罷搖頭,帶著我與宋言之順著青江流勢,一路向東。
東邊山勢越來越陡,可是江流卻似平緩下來,漸漸流出峽谷,江面一下子開闊了許多。
嚮導介紹:“別看下面水流較慢,但是春夏季決堤往往從那段開始。”
我問:“是因為江底泥沙沉澱,河床逐年增高,水位一旦長漲,就易沖垮了江堤?”
那嚮導驚訝地看著我,說:“我爺爺、父親他們也都這麼說過,可是卻沒有辦法將這泥沙過濾掉。”
宋言之看看我,一笑。
我沉吟間,對宋言之說:“治水如治兵:銳者避其鋒。西邊水勢強大,可以選擇躲過沖擊,將這水疏匯出去;剛才礁石阻擋處,可以將那礁石毀去,減緩衝勢,把河道理直,這樣,可以減輕對江堤的沖刷。弱者塞其虛。東邊水流平緩處,可以築堤圍堰,把水留住。這樣,旱時,可以灌溉;澇時,可以幫著洩洪。”
那嚮導呆呆地看著我,很久才說:“這,大約只能靠做夢。單單那塊巨礁,怎麼毀去?西邊群山阻擋,又怎麼將水引導了出去?”說罷,一陣搖頭嘆息。
“銳者避其鋒;弱者塞其虛,”宋言之重複,低聲在我耳邊說,“簡非,你真令人吃驚……對這水,你是不是有了計較?”
我笑道:“目前還只是紙上談兵。要真做起來,怕不容易。”
心念動處,我對他說:“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卻又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宋言之笑道:“哦?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