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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掙脫他的懷抱,跑完一千米似的直喘氣、眼前陣陣發黑。
他微笑,眼神濃釅,又上前抱住我,低聲說:“傻小子這幾天就待在家,別亂跑。至於禮物嘛……”
他又悶笑起來:“這禮物到時候只怕你更受不了……”
什麼?
我直覺這話不問為佳。
他笑著,眼底光芒閃爍,最後,在我唇上輕輕一吻,慢慢鬆開懷抱,離開。
考試。
三場,每場三天。九天來,坐在號房裡答題,餓了吃,累了睡,真考得頭昏眼花。
想不到這場考試如此嚴格,世家子半絲優遇也沒有,天天關在四方的小空間裡,沒有些勇氣與耐力只怕堅持不住。
事實上,天天有人退出;有人暈倒;到考完時,走出來的比剛進來時的少了怕有五分之三。
居然遇到了澡雪,他臉色比平時更為蒼白,我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彼此看看,皆一笑。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浸泡進大木桶。
然後矇頭大睡。
醒來,已近中午。
猶自怔忡,只坐在床上發呆。
環兒許是聽到動靜,進來看我,笑道:“小公子終於醒了?這一睡居然睡了兩天半。”
什麼?
她卷著床帷,笑話我:“寧王爺、明國師、宋將軍他們都來看過你,你只睡得一絲動靜不生。我告訴丞相你向來就是這樣,睡著了連呼吸也極靜的,可丞相怕你有事,還是請來了何太醫。”
我笑起來:“何太醫怎麼說?”
環兒道:“何太醫說無礙,睡夠了自然會醒的。丞相仍是不放心,這兩天夜裡都會來看看你,在你床頭一坐半天。”
我聽著,想起他的溫和以及無限的包容,只覺心頭既酸且熱。
環兒用一支脂玉的簪子將我的頭髮細細地綰了,笑道:“小公子這次要是高中狀元,京城裡遊行,只怕要傷了所有姑娘的心。”
我笑道:“環兒,這些年你越來越大膽啦,現在居然連我也敢打趣了。”
她臉紅了紅,笑著朝我微一福,出去了。
倚在書房的窗前,正在聽竹葉沙沙的輕響,簡寧走了進來。
還未開口,他已上前將我抱住,微微用力在我背上拍拍。
我微笑著喊一聲:“爹爹。”
他鬆開我,溫潤如玉的眼睛裡是掩不住的愛意和歡欣。
極清秀而書卷氣的臉上,是淺淺的明亮的笑,如同午後的陽光,在一池春水中,暖暖地靜靜地搖漾。
這樣的簡寧,我是如此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非兒,爹爹今天真高興,”他微笑著看我,“剛才朝堂上,宇文極對你的文章讚不絕口,說是風雲滿紙,直是生平所未見,還建議皇上將文章刊印出來,讓所有的學子好好學習揣摩;又誇說你的一筆楷書清絕天下。”
我看著簡寧,只覺得前幾天的辛勞完全值了。
他說:“明天殿試,皇上會到的。非兒,你……”
我問:“一共有多少人參加殿試?”
簡寧說:“九十五人。有幾個的文章很不錯,其中一個叫柳巨伯的,我印象較深。”
我微笑:“爹爹,明天我就去把那狀元之名拿到手。”
簡非看著我,笑道:“不,非兒,考不中狀元也不要緊,爹爹已經很高興。”
我看著他白玉般瑩潤而極書卷氣的臉龐,看著他眼中滿溢的愛意,竟然說不出話來。
殿試。
曦和殿外。
我來到時,諸生已站在廊下靜侯,九十多人,竟半絲痰喘不聞。
只有清晨的風吹過曦和殿外廣大的空地,發出極細微的迴響。
他們的目光注視著我的身影,慢慢地有壓得極低的議論聲起。
我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柳巨伯。
此時,他正靜靜地看我,一雙眼,仍是湛然有神。
我一笑上前,揖手道:“巨伯兄,又見面了。”
他笑起來:“覺非,簡非,巨伯稱你哪個名好?”
我笑道:“巨伯喜歡哪個名就喊哪個名,高興喊聲小弟也行,我肯定應著。”
他大笑起來,在肅靜的殿廓下,竟是毫不拘束,黝黑而陽剛的臉,顯得生動而英爽。
這人灑脫。
我在心中一聲贊。
於是笑對他說:“殿試後,小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