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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邊上同學們碗裡誘人的肉片,而我只有一碗寒磣地清湯……
我猜他現在這副無害的樣子是裝的,這明顯是在公報私仇。很快,我就證明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當我端著快吃完的飯再次跑過去加菜的時候,從他的臉上看見了鄙夷般的神情,和那天如出一轍,他嘴角勾起,笑得讓我有些發憷。
果然,他開口:“昨天偷吃的桃子難道不抵飽?”
這句話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如同一根針似的刺入我心裡,我低下頭,內心湧上一股酸澀。
“如果沒吃飽的話,這裡最後一份了。”他說完,將那勺飯放入一旁的碗中,隨後用勺尖勾住碗邊,輕輕往外挪了點兒,那碗就哐噹一聲落在地上,響亮刺耳。
教室裡大部份同學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地狼藉地飯菜,頓時覺得羞辱感從心裡爬上了臉,心跳驟然停止了幾秒後,猛地加速,而此時我的臉,一定紅透了。
“你……”我捏緊拳頭,沉默了片刻以後抬頭看著他,原想借用初次見面的第一句話,問他知不知道浪費糧食是一種可恥的行為,他卻已經站起來,原來是老師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驚訝地問我們。
我偏過頭去沒有回答,周冬禾卻很有禮貌地向老師歉:“對不起,老師,是我不小心把飯碗打翻了,我立刻去掃地。”
什麼不小心,明明是故意的!
“沒關係,班長不用內疚。”老師像是很滿意,轉頭望向我,“小水同學你陪班長拿清潔工具來掃下地吧,順便一起把菜桶提回食堂。”
“什麼?”我露出詫異的神情,居然還要我幫他?
“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我雖然極不情願,卻也不能說出口,周冬禾見狀,看我的眼神又染上了嘲諷的意味。
他就是故意的。
掃完地後,我和他一人提一邊,將菜桶拎了起來,去往食堂的路上,相安無事。
直到下樓梯時,我感覺他好像故意把重心落在我這邊,我只有靠雙手吃力地支撐著,才能不讓殘餘的菜汁潑到衣服上。
“這點東西都提不動,卻有力氣番強爬樹。”他毫不留情地奚落我。
“不就是偷了你們家兩個桃子,至於這樣瞧不起人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終於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也許是被他聽見了吧,他忽然伸手把我推到一邊,接著兩手拎著菜桶快速地下了樓梯。我被他嚇了一跳,呆站在原地,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到了最底層了。
Pait1。嘿,你是小偷嗎(3)
“你怎麼還不回去?”他走出食堂,在水泥鑄成的洗手池邊上洗手,擰開水龍頭後,忽然發現我蹲在一旁。
那棵生長在學校圍牆外的老榕樹,繁盛的枝椏開到紅磚牆裡面來,夏日的陽光投射在榕樹葉上,映得它們脈絡清晰。
我不想理會他,假裝聽不見,只顧埋頭看著地上螞蟻成群結隊地沿著紅磚圍牆爬過去。
頭頂的陽光被葉隙分割,零碎地灑了一地。
螞蟻們黑色的軀殼上揹著顆粒狀的小食物,匆忙而有秩序地爬行著,活在自己精心營造的安逸的世界裡,它們像是最平凡,卻又最幸福的存在。
“駱白水。”他叫了我一聲,然後一勺自來水就直接從我眼前澆了下來,把地上的蟻群衝得各處分散,七零八落。
我急忙站起來,甩開他的手,可是已經晚了。
一群脆弱的小生命在這灘小小的水漬裡拼命掙扎,就快被淹死,而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我顧不上擦掉臉上汙濁的水珠,氣憤地瞪向周冬禾:“你知不知道殺害小生命是不對的!”
“一群螞蟻算什麼。”他似乎覺得很可笑,輕而易舉地將塑膠勺子扔回水池,乾淨的臉上露出陌生的殘忍,轉瞬即逝。
“知道嗎?我最看不慣你們這種人。”他再次開口時,淡漠的語調裡透著一絲不屑,雙眸倒映著我的影子,有點渾濁。
“明明什麼都不懂,卻天天將生命掛在嘴邊。你知道什麼是生命嗎?你聽過生命消失在眼前的聲音嗎?”
我愣了一下,對他所說的話感到有些震驚,可他似乎並不期待我能作出什麼回答,冷冷瞥了我一眼自顧自朝前走了,我茫然地望著他走遠,完全搞不懂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如果這不算生命,那對周冬禾來說,什麼才是真正的生命?至於生命消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