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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去了理智,忘記鑰匙近在身邊,忘了加諸於自身的痛苦,忘了她的兒子在看。
她只是尋求解脫,不論是毒品也好,死亡也好,只要能從這種痛苦中解脫出來就好。
*** ***
楊在深夜中睜大了眼睛,被噩夢驚醒只是一瞬間的事,然而在此之前,夢中的經歷彷彿走馬觀花似的綿延不絕,一晃數年。
他在黑暗裡坐起身,呼吸很平緩,可是額頭上都是冷汗。從上架翻下床的動作依舊利索,只是腳卻是軟的。他往洗手間走,要好好衝一個澡,身上汗漬斑斑,讓他感覺很不好,激起當日滿身沐浴母親鮮血的回憶。
下架很安靜,這引起了他的注意,楊停下來。
他撿回來的人可能服用了很不尋常的毒品,以至於戒斷反應都是不一樣的,就算昏迷也很不安穩,身體或掙扎或抽搐,總之沒有消停的時候。
可是現在卻是安靜的。
楊趕緊開啟了壁燈,看到下架還是綁著那個人。楊松了一口氣,接著就很鬱悶地撓頭,她逃不逃跟他有屁關係,緊張個什麼?
“麻煩你,請給我一杯水。”空間裡響起了一個不屬於他的聲音。
楊疑惑地眨眨眼,最後把視線固定在下架床的人上。為了防止褥瘡滋生,皮帶綁縛得不是很緊,有足夠她翻身的餘地,只是雙手是被手銬牢牢扣死的。經過三個月折騰,褥瘡沒有滋生,人已經變得骨瘦嶙峋。
她確實是在說話,聲音斷斷續續,而且很難聽。那一張臉已經完全看不出當日面貌,面板都是死灰色,薄薄地貼在頭骨上,清晰地展示了骨骼輪廓,比起木乃伊乾屍好不了多少。
楊卻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從剛才那個幼年噩夢轉換到了奇幻噩夢,木乃伊在他面前說話。他連連點頭說:“你等等!”
“要溫鹽水。”床上的人又說,她下頜張翕的動作很生硬,讓楊產生了她的骨頭也在咯咯作響的錯覺。
“好的。”楊把自己下床洗澡的初衷忘了個一乾二淨,急衝衝找來杯子倒了水,衝回臥室。
乾屍在他的幫助下稍微抿了幾小口就示意不要,然後說:“麻煩你幫倒一下尿袋。”
“啊……”楊才想起她臥床許久,基本是靠營養液維持,根本不會缺水,怎麼起來第一句話就是要喝水?而且他讓一個男人幫女人倒尿袋,她不會覺得羞恥嗎?就算是情勢所迫逼不得已,至少也不要說得那麼淡然吧。
“你很渴?”他不自禁地問。
她慢慢地說:“腸胃太久不用了,要重新適應。”
楊覺得她更加像乾屍了,不論是要水,還是剛才的說話,她都是沒有任何表情。
“你為什麼要吸毒?”楊問。
女人稍微翻了個身,他居然感到她是在斜眼瞪他。真是個膽大妄為的吸毒者,難道她不知道“身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句話嗎?
“你可以叫我李,但最好不要問我的吸毒史。”她說。
天氣變冷,又逐漸回暖,日曆在一頁頁翻過。痛苦仍在繼續,女人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
一次任務裡,楊負傷回來。右肩鎖骨下被開了個洞,血流不止。為了防止被人追蹤,他用塑膠袋把傷口牢牢堵住,血液倒灌入胸腔,壓迫了肺部,呼吸越來越困難。
用力開啟門口,用盡力氣撥打布拉德的電話,然而還沒有等按下接通鍵,他就陷入了昏迷。這次也許是要死了。他有一種很輕鬆的解脫感……
“這裡是哪裡?”楊猛然驚醒,然後感到渾身冷汗淋漓,右邊胸腔很痛,全身灼熱,還在低燒之中。他記起自己負傷,被倒灌胸腔的血液壓迫到窒息,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
他打量這個不屬於自己的空間,大概是因為這種陌生感讓他即使在昏迷裡也被驚醒過來。
這裡是布拉德的家,可是他記得電話沒有撥出……傷口被處理過了,包紮得很結實。
布拉德急衝衝地進了臥室:“你躺下,不想傷口裂開就給我像個傷患躺著別動。”
“我怎麼到了你這裡?”
“你的房客打的電話,是他給你做了緊急處理。”布拉德把楊放倒,“後來卡爾幫你動了手術,現在是術後第三天。”
“房客?他?我沒有房客。房子裡只有我一個男人。”
“咦?那那個長得像難民營的傢伙是誰?穿個寬大的白襯衫,像是偷別人衣服穿似的。”
“……”
楊不顧布拉德的阻止,執意讓他把自己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