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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一槍把敲在她後頸腦幹上,瑪麗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她暈了過去,她的生命將終結在昏迷不醒的時間裡,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
葛蘭即將出口的斥責收了回去,她倒抽著氣,想要尖叫,脖子卻立刻貼上了冰冷的東西,轉瞬之間鮮血就噴了出來,在地毯上一陣一陣地噴灑。
李鷺左手持刀,右手持槍,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兩秒種。她控制了發力的角度,瑪麗和葛蘭的血都沒有濺到她身上。
沒想到瑪麗居然在這裡。李鷺低頭看了一眼還在抽搐的瑪麗,那個曾經的老師,後來的死敵,現今就在她腳下,不過卻是快要死了,不過是兩秒鐘的事情。瑪麗在這裡也好,她能派上一些用場。
李鷺大概能夠猜到葛蘭會把防身武器藏在哪裡。她在靠牆的梳妝檯上翻了幾下,一把金光閃閃的沙漠之鷹現了出來。它躺在抽屜的珠寶叢中,槍身鍍金,鑲嵌了寶石。不得不說,葛蘭還真是一位惡俗的金光閃閃愛好者。李鷺把槍塞進葛蘭手裡,又在吧檯上找到一把水果刀讓瑪麗緊握著手。
李鷺知道這樣的現場經不起推敲。比如刀傷和水果刀不吻合,槍身沒有安裝消音器。不過足以混淆兩大家族一段時間的視線了。她不可能為了偽造現場而把自己的消音器留下。
瑪麗在瀕死的痙攣裡終於醒來,她看到自己手裡被塞進一把水果刀,迷迷糊糊地大概知道了李鷺嫁禍於人的險惡用心。她張口想要求救,發出的聲音比貓都不如。世界上最大的恐懼恐怕就是這樣,想要自救卻無力,只能死不瞑目。葛蘭也睜大了眼睛,可眼眶裡的光澤在消逝,葛蘭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得罪了什麼人,怎麼會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李鷺安排好了她們的姿勢,湊近瑪麗耳旁低聲說:“您都不知道我心中的恨有多深,您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師,也不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不過算了,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瑪麗掙扎地想要對李鷺口出惡言,至少不要顯得如此無力如此可憐。可是沒有辦法,她的身體被掏空,血液都離開了身體流淌到了冰涼的空間裡。
人之將死,能利用還是要好好利用一下,李鷺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的字典裡只有物盡其用這個詞,不會跟將死的人談客套。葛蘭和瑪麗身上或許會有多維貢特有的身份憑證,李鷺在兩人身上翻弄了一下,最後在瑪麗身上找到了一枚琥珀雕鑿的族徽,紋章上有罌粟和眼鏡蛇的圖案。這個也許會有用……
李鷺最後看了她們一眼,站起身。不過是半分鐘的時間,兩個人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她確定那兩個女人不論誰來都沒得救了,便轉身離開現場。
李鷺在陽光裡躍下露臺,她的身影被樹叢淹沒,沒人發現她曾經來過。
房子裡的兩個女人,不論她們曾經是誰,曾經做過什麼,都會塵歸塵土歸土。生前的一切愛恨湮滅,除了成為兩大家族再度結怨的導火索之外,她們死得毫無價值。
從月桂樹落下地面,李鷺肩袋裡的行動電話震動起來。她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接通聯絡,楊的聲音傳了出來:“現在已經找到奇斯被關在哪裡了。”
李鷺低聲回應:“我以為你們短時間攻不破白蘭度的防禦系統。”出來的時候,她確實聽Z提起過,白蘭度的網路系統經過了更高階別的加密,如果想要不引起警覺地侵入,短時間無法做到。
楊說:“她拉了一個駭客聯盟的朋友,兩個人對拼一個系統,足夠了。”
“把地址發過來吧。”
在等待的時間裡,李鷺說:“順便告訴你們一件事,葛蘭·杜洛斯和瑪麗·阿基斯死在了一起,我偽造了現場,偽裝成是兩個女人因嫉生恨自相殘殺的場面。知道如何進行情報操作了嗎?”
“放心交給我就行。”
“知道。”
楊沉默了一會,說:“你要有心理準備。”
這句話入耳,李鷺大約能夠猜想出楊準備帶來什麼樣的壞訊息。之前她儘量避免自己過多地操心,以免影響自己在行動中的判斷力。可是現在還是出現了最壞的情況。
“他被關在實驗B區。你應該知道怎麼回事。”
李鷺維持著不變的姿勢,她安靜地貼附在泥地和灌木叢之間的縫隙裡,眼前陽光燦爛,光影斑駁地落在溼潤的泥土裡。好像有那麼一瞬間,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樣。
“實驗B區……”她低聲地說,“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沒有了。”楊停頓了一秒,“你知道的,我們都很信任你,所以不要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