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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元老會的一員。
那麼老刀把子如今真的不在山莊裡嗎?
還是說,將軍的動作,正是他的授意呢?
食指輕輕點了點唇,白弦晗著絲妖異的笑容抬頭,視線彷彿穿透了黑暗,瞧向了門外的灰衣人。
輕輕淺淺的一個弧度,卻有種矛盾而妖異的醇美,黑暗中開出來的花朵,就如同罪惡本身一般,只要你一陷下去,就只有沉淪到底。
席上人竟有吞嚥口水的聲音響起,然後他們就撞進雙孤狼一般狠戾的眸子裡。
宮九抬眸,淡淡道:“老刀把子。”
門外已有個飄渺如霧氣般的聲音響起:“隨我來。”
☆、朝廷的打算
曲折蜿蜒的小路盡頭;是一棟形式古老的石屋,裡面的陳設也是古舊的;書櫃上積著層薄灰,淺黃色的帳子後面;是個拙樸的神龕,供奉著道教正神元始天尊。
屋子裡全部的空間都已被張桌子給塞滿。
桌上擺著酒菜;酒菜豐富而醇美;光是酒就有十種;菜式更是橫跨南北,擺了滿滿一桌;這樣奢侈的宴席上卻只有三個人;此情此景不由叫人聯想起唐時杜甫先生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白弦當仁不讓地在主位坐下來;老刀把子微微頓了頓,頂著宮九帶著戾氣的視線再次往前走了幾步,坐在了另一端。
小花已跳上了桌子,乖巧地蹲坐在一角。
一頂形式奇特的竹笠,遮住了老刀把子的臉,使得旁人完全看不到他的面目,斗笠是灰色的,他的衣衫也是灰色的,整個人瞧上去就像是有形而無實的鬼魂。
主人還沒有動筷,宮九卻已經開始夾菜,他每一次下筷,必是一道菜中最鮮嫩的部分,魚的臉頰肉、雞鴨的翅膀、豬的裡脊肉……不多時,已堆起了大半碗。
老刀把子緩緩道:“貴客突來,準備不及,不知菜餚是否尚可入口?”
白弦沒有抬一下眼皮,道:“油腥太多。”
話音未落,宮九已經將那碗肉遞到了小花身前。貓兒高興地“咪”了一聲,埋頭苦吃。
老刀把子:“……”
他瞧向宮九:“不知這位是?”
宮九收斂了柔和的笑意,端正了神情,每一個字中都彷彿帶著種說不出的威嚴,道:“本世子來自太平王府,江湖化名宮九。”
老刀把子突然很慶幸旁人瞧不見他的神色。
要創立幽靈山莊這等基業不知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要維持下去更是艱難,成為這許多人的領袖,他想做的自然是一件大事。老刀把子想過這件事情會遇到的重重阻力,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江湖事會牽扯到朝廷。
太平王世子,昭雲郡主,光是他們的身份,就已經註定和他是雲泥之別了。江湖人雖有些瞧不上朝廷,但也沒有誰會傻到真的跟朝廷對上,因此眼前的兩個人,絕不能對此處抱有敵意。
所以他只有忍。
做大事之人,本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老刀把子開門見山道:“不知兩位要和在下談什麼生意?”
白弦輕輕啟唇,道:“你可知道武當木道人?”
老刀把子道:“他是武當輩分最高的長老,這等人物我當然有所耳聞。”
宮九嘴角帶著絲奇特的笑意,道:“多年前木道人本可以做武當掌門的,但是卻把掌門之位讓給了他的師弟梅真人,世人都以為他無慾無求,卻不知道他並不是自願的。”
白弦接道:“若是一個人被強迫讓出了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他自然會想要奪回來,這本也是人之常情。”
老刀把子沉聲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宮九緊盯著他,一字一字道:“因為你就是木道人。”
老刀把子竟然還是很沉靜,聲音裡沒有一絲顫抖,道:“哦?我就是木道人?”
有振翅的聲響自天空中傳來,猛禽的輪廓與這夜色融為一體,白弦步出石屋,微微抬手,便有個蠟丸準確無誤地落在他膚色瑩白的手心。
老刀把子的瞳孔微微收縮。
馴養蒼鷹本就不易,能夠讓此等禽類如此通靈更是難上加難,即便有足夠的財力,也不一定有這等心思;即便有這等心思,也不一定能讓它如此靈動。這鷹竟然能在高空之上拋擲個小小的蠟丸,其中的艱險與困難,簡直無法言表,老刀把子敢肯定,江湖上馴獸最富盛名的門派也不能養出如此猛禽。
莫非朝廷竟在不聲不響間已有了這等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