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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的第一號鄉伸羅家,此時正在大辦喪事。
大門口掛著白綾,往日的紅燈籠,一律換成白絹制的素燈,連那門口兩隻石獅頸脖上也都套上了白布條。門前的旗杆上,長長的招魂幡在晚風中飄飛著,一會兒慢慢飄上,一會兒輕輕落下。
將黃白錫紙的灰燼也被這風送到了空中,然後飄落到了楓亭鎮各處。
往日宏偉鄉間的羅府,被一片濃重的悲哀所籠罩,到處是一片素白,就像是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降臨了一樣。
天色慢慢黑下來,大門口素燈裡的蠟燭已經被點燃。府院裡各處也依次亮起燈光。
羅府大堂,正廳是一個肅穆靈堂。一塊連頂接地的白色幔帳後,一口黑漆的棺材正靜靜地擺在那裡。
靈堂東側的一間廂房裡,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正面色悽然地頹坐在太師椅上,他便是羅府的大爺,羅國勳。
死去的羅家老夫人生育有二子二女,老大羅國勳沒考中功名,在家中執掌家業,老二羅易勳現年三十歲,三年前,也就是乾隆五十八年,癸丑科中的二甲進士,而後被放到了臺灣淡水為官。
羅府也因此在仙遊縣地位猛的一升,達到了縣內豪門之列。
羅老夫人病逝,羅國勳悲痛之餘也急切盼著二弟趕緊回家。不過身為一家之主,羅國勳並非沒有主見沒有思慮之人,他盼著弟弟,擔心著的同時,心理面也在想著別的事。
到現在為止,小妹婿程家的人都沒有親自來登門1ù面,這是怎麼了?難道真要斷了兩家的親戚,還是程家真的不要臉皮了?
事實上自從兩年前小妹yù娘突然離世起,程家跟自家的關係就猛然的生分開了,去年母親做壽,程家人都沒有上門來。
現在都大喪了,還不見人1ù面,這還算是姻親嗎?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姻親嗎?羅國勳心裡越想越是不忿。
你程家喪期三年不到就再娶繼室,已經是打我羅家的臉面了,我忍氣不說。今年你把孩子大老遠的送回仙遊老家,我可憐外甥想見一見,卻兩次登門都避而不談,我可是孩子的孃舅啊!而且撇開親戚關係不說,程羅兩家還都是多年的世jiao,“
羅國勳坐在太師椅上,獨自一人想著,一邊擔憂著兄弟,另一邊心裡怨氣也是越憋越足。這時候,一個十二三歲少年,身著重孝,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這是羅國勳的長子,也是他到現在為止為一個的一個兒子,叫羅雲崢。
“爹,夜深了,您去歇著吧!二叔今夜肯定到不了家。”
“你大姑父已經回來十天了。”羅國勳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想起兒子口中尚無訊息的二弟,兩眼就開始泛紅,他現在心中的擔憂是越來越深了。”他跟你二叔一起從淡水去的臺南府城,早上路了兩日而已,你二叔有家小帶著,腳程就算是慢上一點,五天前也該到家了,再晚前天也,“足了,“…”
羅國勳心頭不祥之念越積越多,心底也越來越怕。說話中眼淚已經盈眶而出了。
“大哥,我怎好跟二哥比!”說話間羅家的大姑爺全江已經走了進來,他心底何曾不泛著憂愁,但此時還是要安慰羅國勳為第一。老二不到,老大要再倒了,羅家可就沒個能掌舵的了。“我這風裡來雨裡去的皮實慣了的人,一路沿途都用不著停。二哥不一樣,他人,身體嬌貴著呢,況且還有二嫂和侄子、侄女。
而且,他這沿途路上不也有兩個司案嗎?還不知道要耽擱上幾天呢。你就別太多擔心,依我看,再過十天半個月,二哥能到家就是好事。”
二百七十章 飄揚在臺海的赤紅旗
“依我看,再過十天半個月,二哥能到家就是好事。”全江話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可是羅國勳卻是在搖頭,“你還不知你二哥的為人?這個時候,他哪會有去赴司案宴的心思,該不是出什麼意外了吧!?”羅國勳無意間說出“意外”二字,心頭不免再是一驚,一股無聲的恐懼束裹著他的全身。
“二哥能出什麼意外,現在臺海太平著呢。王流蓋已經被官軍擊斃,獺窟舵(張表)、莊麟投降,林枝、駱什歸順了赤紅旗,海面上實在沒危險,這幾個月家裡跑海順利著呢。”全江繼續安慰著,口氣裡直接將羅國勳口中的意外,二字歸到了洋匪身上。
洋匪,不是指洋人,而是內外洋海匪。嘉慶朝記載,僅廣東一省,二十四年間單洋匪之役就耗了三百萬兩銀子I
羅國勳臉上苦澀一笑,他又何嘗不知道現在的臺海面上是太平盛世,?全家和羅家的海上生意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