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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兵走了過來,換崗的時間到了。
“就是這個機會。”梁綱手腳齊齊發勁,身體一閃,從屋簷上猛的衝過兩米不到的空間,落到了三堂一間廂房之上。
小心之下樑綱落腳處還是踩碎了一片青瓦,但所幸發出的聲響不大,被這雨水一遮掩,似乎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但梁綱卻不知道,自己的那一條聲響沒有把自己暴露了,影子卻是落在了一人眼中。那清兵彷彿覺得眼前有一條黑影閃過去,似乎比旋風還快,瞬間不見。心裡大吃一驚,趕緊抬頭向上張望,什麼都看不到。青黑色的瓦礫在夜幕和雨水下幾乎與梁綱的粗布衣服混合成一體,完全分不出來。
“飛賊,有飛賊,府裡進賊了…………”那名清兵回過神來後立刻高聲喊叫道,尖利的叫喊聲簡直能傳遍了全道臺府。
梁綱見沒人注意,在房頂剛趴下,準備多瞅幾眼院中的情況,卻不想下面就已經被人叫出了形跡。心中登時大恨,卻也不敢再做停留,料想既是驚動了守衛的兵丁,那麼今夜是行刺不成了。
不再做停留,也顧不得腳下瓦響,順著屋簷一口氣就要奔出道臺府院。底下的兵丁鬧嗡嗡的直響,停在馬廄上樑綱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滿府上下一時間燈籠火把照耀得滿地通明,但卻不見有一個能上高的人。
“這水平也太水了吧?”梁綱看到底下驚擾了好一會,才有人用梯子爬上房簷,舉著明亮的火把四外尋覓,卻沒過了片刻就被大雨打滅。梁綱很有些哭笑不得,暗罵活見鬼了,今夜的事兒竟然就敗在了這班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手中。
也他孃的不用腦子想一想,等你們用梯子爬上房簷來尋,還能覓找得著的,也會到你們道臺衙門來行刺嗎?敢做這活兒的,沒兩把刷子能行麼?
看到道臺府守兵的表現,梁綱原本熄了火的念頭再次勃然燃燒了起來,本要奔出府外的身子在馬廄頂上一縮,手鉤簷下身子輕盈的蕩了下來,片刻後已經到了一處廂房中…………
一頂綠呢轎子停在了道臺府門口,周圍簇擁著二三十名兵丁,轎子兩旁還各有一名便衣大漢。
看到邱元的轎子落下,守門的一名兵丁舉著一把油紙傘連忙迎上,恭敬地掀開轎簾。
望著府門燈火通明,一片緊張之氣氛,邱元眉頭一皺,凝聲向眼前之人:“怎麼回事?搞成這樣?”雖然兩天前出了梁綱那檔子事,可府上也用不著如此如臨大敵啊,而且自己出去前不也還好好的麼?
“回大人話,剛才府上鬧了飛賊,所以小的們不敢再大意……”
邱元眉頭登時緊鎖在一起,這個關頭鬧飛賊,怎麼想都怎麼感覺味道不對?“可看清了來人?”但願不是那短毛。邱元心中暗自一提,想到梁綱曾經過張家集…………
“大人恕罪,小的們沒能看清來人模樣,只看著他一路從房頂跳出了院去。”
“廢物,一群廢物,全是酒囊飯袋。”
邱元聽了心中頓時大怒,話也不是隻指的眼前兵丁一人,全府上下的守兵算是都被他痛罵了進去。
說罷便把手一擺悶頭向府中走去。後面的兩個便衣大漢,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立刻跟上,同時右邊一人還順勢取過了那名兵丁手中的油紙傘,快速給邱元撐上。
“呸,什麼玩意。”那兵丁走回門庭處,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著兩名布衣大漢狠狠罵了一句。
雖然都是邱元的保衛力量,可兩名大漢作為被邱元特意聘請來的貼身武師,地位明顯要高過府上的這些清兵。
而偏偏他們二人是在邱元受到清水教六人刺殺之後,深感自身力量不足這才請來的。在此之後,張漢潮感覺力量不足,不想再白白葬送人手,就已經停下了刺殺行動。
道臺府上,之前擋刀子的事都是守兵們乾的,現在天下太平了卻來了兩個吃閒飯的,偏偏還極受邱元看重,待遇什麼的處處高出守兵不止一籌。雖然二人的武力確實很強,但與守兵的矛盾立場卻是先天生成,邱元幾度調節絲毫沒有作用。之後也就隨之任之了。
現在守兵們挨訓,對於兩個武師來說,對頭捱罵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邱元今早就接到了布政使衙門的訓斥,祖之望好生訓他了個狗血噴頭,而隨後飛來的按察使張長庚、巡撫惠齡、總督畢沅的公文也沒一個說好話的。
邱元出去,就是去了參將彭之年處,和他好好商量了商量,如何儘快給上面一個答覆。他們可不比達哈蘇,人家是滿人,就算是一時被奪職,復起的期望和機會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