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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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來到身旁,輕而易舉捏碎鋼刀。 在他轉瞬消失,又轉瞬出現之後,隔得老遠的淳于化,已經變成一攤爛泥,軟倒在他的腳下。 所有的人,還驚惶得以為,這漫天風暴是蒼天震怒之際,燕凜的頭腦還不能思考,心裡卻憑著本能很自然地斷定,所有異變的源頭,必是容謙。 只是這一切,他的眼睛看見了,腦卻無法接收。 天地間的風暴止息,容謙閒閒說出幾句話,足以顛覆大燕國的政治風暴也就消止於無形了。 這一切,他的耳朵聽見了,心卻無法思量。 他只是僵木得站著,彷彿無知無覺,直至容謙的手拍在他的肩頭。 他全身一顫,抬起頭來,卻在堪堪看到容謙的那一刻,轉過了臉。然後,他再沒有看容謙一眼。 他目光向前,把容謙視做無物地上前一步,擦著容謙的身子走向前。 容謙先是愕然,再是氣絕,這個混蛋,我為你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連功課都當掉了,你居然敢給我甩臉色,你竟敢無視我。他伸出白骨森森的右手,咬牙切齒地打算很溫柔地拍拍小混蛋的後腦勺。卻在看清燕凜前進的方向時,微微咦了一聲。 燕凜踏著血泊,邁過屍體,走過棄置遍地的兵刃,在己方僅存的幾個人驚而又驚已不堪再驚,眼看就要閉目暈倒的目光中,他走到了拜伏於地的叛軍中間。 他低頭,望著幾個為首的將領,聲音平穩:“朕早知淳于化有叛意,只是朕剛剛親政,手無證據,難以懲處他,又不能任由他繼續手握重兵,安居京城,只得與容相施苦肉計,以誘他露出真面目,爾等不明真相,又多是心憂國事,為容相不平,朕豈會加罪。王永興你接替淳于化,為左軍之首,護衛京師,其他諸將,各升一級,望你們同心協力,莫負朕望。” 直到燕凜的聲音響起,王永興等幾名將領,才震驚抬頭,才不敢置信,卻又不能相信地看到,皇帝就這麼孤身一人坦坦蕩蕩,站在剛才還拿著刀,握著劍要殺他的人當中。 隨後的一席話,更是叫人心神震盪,他們幾個將領還不及有所反應,其他伏地請罪的叛軍士兵已是齊齊叩首,連聲三呼萬歲。 他們只是普通士兵,將領們會思考,皇帝說的話,真的算話嗎?將領們會懷疑,什麼苦肉計,需要把國家首輔的手剮成白骨,來試探一個二品武將。而他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疑慮,他們只是上位者手中的刀,被握著刺向什麼人,不是他們的選擇,卻必須在失敗時承擔責任。 縱然容謙說了皇上必然不糾,但是叛國弒君之罪,就算放下武器也放不下心。 如果燕凜站在容謙身邊,站在護衛者身後說這一番話來表達,他們也一樣會驚疑畏懼。但燕凜就這樣一個人孤身來到他們之間,他的行動,已經讓他的話有了最大的保證,令人無法不相信。這一席話讓所有叛軍,有一種逃出生天的狂喜。 這一刻,如果那滿身鮮血,白骨觸目,卻威勢凜然的容謙在他們眼中是神秘莫測,不可違逆的魔神,那眼前這坦然而立,神情溫和的燕凜,就是慈悲無限救度眾生的菩薩了。 燕凜微笑著凝視眾將,安然道:“朕的京城,朕的皇宮,朕的生死,便交給你們了。” 諸將皆是一震,終於誠心誠意,拜了下去。無論這件事背後有多麼詭異的真情,只憑這淡然的一句話,這位君主,已值得他們誓死效命了。 在後方,容謙得意揚揚用還保留著血肉的那隻手,託著腮,正嘶牙咧嘴地笑。 不錯不錯,他教大的孩子就是不簡單啊。不但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甚至能立刻看出,此時此刻不宜追究重處,只應安撫收攬。 他剛剛親政,所有的臣下都在偷偷審視他,以期透過他的作為來決定自己的立場。燕凜因為過於對於容謙過於意氣用事,而給了野心家可乘之機,險些身死。 大變雖被容謙所定,但靠的是那沒有人知道因何而來的風暴,以及容謙多年理政的積威。這些請罪的兵將,人人心中忐忑驚惶,此時只要有一點變故,或被有心人加以一絲刺激,就會再次引發紛亂。 燕凜適時的一番表示,不但把他自己的危機完全化解,還輕易收服幾名從此忠心不二的將領。 剛才的局勢完全因容謙而變,君王的存在感微乎其微,燕凜若不歇力振作,有所表示,在臣子面前,他君王的威信一旦與容謙的意志相逆,勢將蕩然無存。 而現在,他只輕易向前走了幾步路,說了幾句話,就把逆勢扭轉。燕國年少的君王,在親政之後,第一次在他的臣子面前,展現他身為一個君主的胸襟氣度。 容謙在旁邊,一邊得意,又一邊奇怪。 雖說這死小孩子表現足以打個高分,不過,正常人碰上這麼恐怖的事,不是應該震驚,應該大叫,應該驚慌失措,應該精神崩潰的嗎?看看那個史靖園,也算是個人傑了,還不是嚇得目瞪口呆,連自家主子往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