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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氣已然褪去,自信寫在眉眼間,再不是那個漂亮的,永遠提著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儀態端莊的小郡主了。
陽光落在她白淨的臉上,使得那明亮的眉眼愈加生動,光彩照人。
最後一位走進來的是開陽殿的大香師,謝家公子,謝藍河。
謝家是長安城的世家,根基深厚,此時在景府的這些人,多多少少都跟謝家打過交道,同樣有好幾位和謝家也是世交,故而他們很清楚這位謝大香師的來歷。
他並非是在謝府出生,十五歲之前,一直以私生子的身份跟著母親生活。後被接回謝家後,謝家主母容不下他們母子,自然也被所有兄弟姐妹瞧不起。
那個清秀俊俏,沉默寡言的少年,此番再回想,就好似前生前世。
謝雲大香師的風采,他已完完全全繼承下來,並且更加年輕,身上帶著無限的可能。
有人由衷低嘆:“命運這二字,當真叫人敬畏。”
翻雲覆雨,改天換地,就好似大香師的香境,輕易就被捲入,卻又無法看破。
旁邊的人輕輕點頭:“可不是,論起來,天樞殿的安大香師,其出身更是不如當年的謝公子。”
“坐上那個位置,還論什麼出身,天上人間已然不同,您大小也是個王爺,您能在安先生面前擺出王爺的架子!”
“哪裡能,安先生若肯賞臉,本王是真心願將半個王府相贈。”
“原來壽王是惦記上了安先生!”
“李兄莫要亂說,怪我一時嘴快。”
“明白明白,不過安先生當年是訂了親的,這訂親的物件,還就是這景府的大公子!”
說到這,旁邊一位耳尖的即湊過來道:“說到景炎公子,你們覺不覺得那邊那位——”他說著就往不遠處的走廊那示意了一下,“穿著灰色披風的那位,你們看,他是不是像一個人。”
“有些遠,看不清楚,在下聽聞那位是天樞殿的鎮香使,陳兄是覺得他……”
“剛剛進來時,他正好往這看了一眼,讓我給瞧著了,你們猜,像誰?”
壽王遲疑著道:“像景炎公子。”
“沒錯,就是景炎公子,我雖只是晃了一眼,但看得真真切切的,確實是景炎公子!那張臉是一模一樣!”
“不會吧,不是說景炎公子失蹤了嗎?若是回來了,景府也沒傳什麼訊息出來,再說今日這事不就是——”
壽王道:“今日這辨香,果然不簡單。”
“難怪來了這好幾位大香師,會不會安大香師一會也過來!”
壽王面上露出疑惑:“當真是景炎公子?怎麼成鎮香使了?這些年他都去了哪裡?”
他跟景炎公子的交情並不深,只是打過幾次交道,但他一直很欣賞景炎公子。後來聽說景炎公子失蹤,又聽聞怕是在外頭遭遇不測的訊息後,還因此惋惜了好一陣。
……
柳璇璣進來後,不看其他人,第一眼就看向長廊,崔飛飛和謝藍河也是一樣。
鎮香使的到來,在長香殿捲起一股暗流。只是白焰從進入天樞殿到現在,一直就不曾跟他們打過照面,但那些在暗中滋生,悄悄流傳的閒言碎語,卻一句不落地傳進他們的耳朵裡。
柳璇璣當即轉身,走入碧瓦朱簷的長廊。
崔飛飛站在原地,謝藍河也沒有動身,但兩人都還是看著那邊。
崔飛飛問了一句:“是他嗎?”
謝藍河道:“興許是,興許不是。”
崔飛飛看了他一眼:“你可希望是他?”
謝藍河有些冷淡地道:“此事與我無關,我對此沒有任何希望。”
崔飛飛笑了笑,片刻後忽然道:“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
謝藍河本是要走開,聽了這句話,就看了她一眼:“我心裡怎麼想的?”
崔飛飛又往長廊那看了一眼:“若真是他,你必定是不希望他還能回來。”
謝藍河問:“為何?”
崔飛飛收回目光:“你和安嵐是同類人,又曾經相互扶持過,本不該是如今這樣……不冷不淡的關係,皆是因為他。”
謝藍河道:“你很篤定。”
崔飛飛想了想,輕輕搖頭,大方道:“興許是我想多了,你莫介意。”
謝藍河面上神色依舊淡淡,並無半分介意的影子。
而長廊這邊,柳璇璣已走到白焰跟前,鹿源轉過身,行了一禮:“柳先生。”
柳璇璣將目光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