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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對此姿姿心裡有少許的過意不去,她知道其實閻裳的傷沒那麼重,並沒有那麼難醫,只消多幾味藥便可以止了痛,補補血氣。只是絲絲不樂意,就是不肯多下那幾味藥,硬是讓閻裳多吃些苦頭。
她終究是為自己抱不平,而姿姿自己又不通醫術,只能默不作聲有著絲絲髮洩。
見到新月再次出現閻裳似乎有些許意外,他自己大約也清楚自己在這裡是不受歡迎的,沒有任他自生自滅已經仁至義盡,新月親自的照料的確讓人不解。
“新月姑娘。”閻裳絲毫沒有虎落平陽的狼狽,如往的氣度著實令人讚歎。只是他也很懂得自己如今只是寄人籬下,態度沒有倨傲。
分寸拿捏如此準確,讓人只覺得看到的又是一個全副武裝的閻裳,分毫觸及不到先前流露的脆弱與真心。
姿姿突然明白,因為此刻的自己,是新月。
這是她第一次站在別人的位置上看閻裳,居然與自己長久以來所見到的那個人,差距如此之大。是閻裳只在自己面前才會表現出他的另一面——無論強勢,脆弱,疲憊……都只是屬於她的……
“新月姑娘?”閻裳察覺到她的異常,姿姿收回思緒,面上依然淡淡無波無瀾,倒與閻裳記憶中的新月全然不同。只是他對新月如何沒有興趣,而眼下情勢與羅剎的下落都讓他不想招惹多事。
姿姿面無表情在床前坐下,端過藥碗,“你看來好了許多。”
“是,在下可不曾忘記,唯有養好傷,才可以親自去尋羅剎。”
姿姿遞碗的手微微一頓,閻裳卻是若無其事接了過去,只當未覺。
他像是牢牢抓住了那道曙光,知道羅剎還活著之後,整個人便像是從一團漆黑中走出來,恢復了睿智與鎮定,甚至還有些許回到陽光中的暖意。
可是這樣的閻裳卻讓姿姿揪心,她已無意回到閻裳身邊,她不知道當閻裳明白了這個事實,屆時又會怎樣。他已知道自己還活著,難道他們兩人註定如此繼續糾纏下去。
喝完藥,閻裳將碗還給姿姿,平靜的問道:“閻某尚未問過這裡是什麼地方,不過既然新月姑娘在此地,想必笑無情也在此處?”
“沒錯。”
“那看來這裡做主的人依然是笑無情無疑了。”
姿姿點頭,雖然他也沒見得能做得了絲絲的主,更沒有管過別人的私事,不過這人一來便霸佔了人家山寨頭目的位子,住人家屋睡人家床,把整個山寨的嘍囉支使的團團轉,也的確算是這裡做主的人了。
一想到周琅來後,大頭目對著他垂淚哭訴的模樣姿姿就覺得黑線——本來是好心收留,哪裡想到居然引狼入室。這得多大的冤屈才能讓一個硬漢一把鼻涕一把淚?
面前的閻裳沉吟片刻,居然沒有絲毫掙扎與不甘神色,平靜得像是戴了一層面具一般道:“既然如此,我理應拜見一下滄溟公子。”
姿姿一愣,他們的過往絲絲都與她說過,閻裳與笑無情不是多年的對頭嗎?彼此恨不得你死我活,連笑無情也不過是礙著絲絲,勉強默許了他的存在卻一臉不滿一肚子悶氣,只離這裡遠遠的。閻裳如今寄人籬下,難道甘於屈居人下,放低姿態去見笑無情?
這不像閻裳……還是他已然當了皇帝得了天下,便不再將笑無情一介魔教中人放在眼裡,放低一下姿態又如何?
姿姿莫名煩躁,她討厭這樣的閻裳,站在別人位置上所看到的他,令人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忍——當了皇帝,失了自己。過去的閻裳再不討喜,至少活的很本性,何曾委屈了自己?
“他不會想見你,你也沒必要見他。”
閻裳眼如薄冰卻目光如炬,彷彿要刺透了她,“——新月姑娘?”
“養好傷你就走吧,就算失了江山以你的根基想必也不會無處可去。”
“我自然要走的,但定要見過羅剎——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
姿姿微默,心中已有幾分瞭然,“你要問她當日為何離去?”
閻裳一頓,“沒錯。”
“這一點,你為何不問問你最信任的修羅?”
閻裳微微蹙眉,與姿姿對視片刻,卻沒在她眼中看出其他任何資訊。
果然是修羅嗎……
那些微的黯然在他臉上沒有透露分毫,他明白修羅的心思,可怎麼能原諒他如此做法——羅剎如今還活著,倘若她真的死了,他要如何對待修羅?
“……她有沒有受傷?”
“都過去了。”
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