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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我端著湯出來,放在中間挨個盛上。
他們人多,坐了兩張大桌,左邊那個端著碗扭過頭跟旁邊的人聊天,“你說吳哥是怎麼想的,這大雨天的讓我們去提貨,這不是整我們麼。”
“我昨天偷聽他們談話,好像碼頭底下放的全是麵粉,你們說,吳哥……他會不會是想清理門戶?”說話的人壓低聲音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嚴峻的看著其他人。
兩桌人面面相覷,都嚥了口唾沫不吭聲了。
我盛完最後一碗,他們中最小的一個啪的拍了下桌子,“我不管了,吳哥對我不錯,我就聽他的,怕什麼,反正這次領頭的是焱哥,吳哥那麼看重他,肯定不會有事!”
他說完我手一抖,把碗打翻濺了一地湯水。
Chapter 33:白晝之光,豈知夜色之深
我的行為成了他們焦躁的宣洩口,離我最近的人嘩的帶倒了凳子站起來,推我一把稀里嘩啦的罵著髒話。
我咬著嘴角低下頭道歉,手指僵硬的撿起地上的碎瓷片,掌心暈開一抹殷紅。
老闆聽到動靜慌忙跑過來,奴顏婢膝的安慰那些人的情緒,我站在一側,被從頭潑了一瓶白酒,酒水沁到眼睛裡刺辣辣的灼痛。老闆推搡我幾下,我順勢退到後面,一點點蹭到廚房裡,開了水龍頭往臉上衝水,一隻手揉眼睛一隻手摸出手機給景焱打電話。
聽筒那邊只有冷冰冰的女聲提示關機,我抬手在袖子上抹一下臉上的水,使勁兒睜了睜眼,悄悄往外面瞥。
那些人已經被老闆安撫下來,拼了桌子坐在一起咋咋呼呼的碰杯。
趁沒人注意,小心翼翼的從角落邊緣溜出去。
外面雨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我站在那幾秒鐘就被淋了個透,揪著心往天歌走。
不管那幾個人說的是真是假,我還是做不到對景焱的事袖手旁觀,雖然我不懂吳恪為什麼要用麵粉騙他們,可我們平時從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個du販,哪一個有好下場的?
我抱著胳膊被雨淋得瑟瑟發抖,沒等靠的太近,打眼就看到天歌前面停了一輛車,景焱撐了把傘俯身對裡面駕駛座上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人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把車開到側門停下來等著。
景焱回過身,嘴角略帶笑意,視線落到我身上稍稍一僵,蹙起眉頭腳步急促的跑過來,傘撐在我頭上,語氣帶著幾分怒氣:“你怎麼淋成這樣?”
我抬眼看著他,剛剛張了張嘴,見他怒氣更盛,說:“還一身酒氣,你別告訴我你是喝醉了到這兒來撒酒瘋!”
我急忙搖頭,“你先別管這個,景焱,我有事跟你說。”
他在我身上碰了兩下,不再言語,把我攬過去領進天歌最裡面,一塊單獨隔出來的休息區,裝潢一如大廳的奢侈。他把我帶到房間裡,到浴室放了水二話不說直接把我丟了進去,衣服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就被剝了個乾淨。我窘迫的縮起身子,景焱出去一趟,回來時拿了身衣服放在一旁,留下條浴巾便退了出去。
我怕他走了,把身上隨便衝一衝驅驅寒意,手忙腳亂的把衣服套上。衣褲剛好合身,一點都不像是景焱的。
我從浴室裡出來時,景焱正在發簡訊,手機也換了。
我想了想,站在浴室門口問:“你一會是不是要替吳恪去拿白粉?”
景焱愣了一下,反問我:“誰告訴你的?”
我把在餐館裡聽到的如實告訴了他,景焱聽完攥了攥拳頭,朝向一邊匆匆撥了一個號,那頭沒接,他低聲罵了句,踢了腳小茶几,心事重重的栽在沙發上坐了許久,壓低了嗓子說:“韓昭,過來。”
我走過去,被他捏著下巴盯著看了一番,“你哭過了?”
“沒有……”我揉揉眼睛,還是有些澀痛。
“他們欺負你了?”景焱又問:“眼睛怎麼紅得跟兔子似的?”
我依舊搖頭,景焱頭疼的揉揉腦袋,說:“你這副性子我還不知道麼,什麼都不願意說,受了委屈也自己憋著。你這樣,在天歌就只有受氣的份兒。”
他說完,身後的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傳來一個嘶啞虛弱的聲音:“你不是去碼頭了嗎?幾點了?”
我回過頭,對眼前的景象稍顯錯愕。
Alvis晃晃悠悠的披著睡衣扶在門框上,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眼眶也陷了下去,臉色發青,半點精神都沒有,一陣風就能吹倒這句話用來形容此刻的他一點都不誇張。他背後的房間裡東西扔的亂七八糟,連衣櫃也歪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