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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寧將其譯成俄文。
⑤位於瑞士南部,是阿爾卑斯山脈的一部分。
⑥語出挪威劇作家易卜生所著《當我們這些死者甦醒的時候》一劇的第一幕。⑦ 係指俄國畫家和古物鑑賞家弗.巴.庫羅夫斯基(1869一1915)。
戴驄 譯
偃松
瓦.沙拉莫夫
瓦爾拉姆,沙拉莫夫(1907-1982),俄羅斯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說《阿烏斯基諾醫生的三次死亡》,詩集《火鐮集》、《葉的絮語》、《道路與命運》、《沸點集》等。
在北疆,在原始森林和凍土帶的交接處,在矮生的白樺林間和掛滿意外碩大的、淺黃多汁漿果的低矮的花椒果叢中,在成活六百年之久的、成材巳達三百年的落葉松林中,有一種特別的樹一一偃松,它是雪松的遠親。偃松林是常青的針葉灌木,人手臂粗的樹幹,兩三米高.它極為平易,用根抓住山坡上的石縫生長。它像北方所有的樹木一樣英勇、執拗。它的觸覺也非同一般。
深秋,早該是雪天,是冬天了。白色的天空盡頭連日飄著低低的、有些發青的、彷彿是帶著血痕的烏雲。可今天,刺骨的秋風從清晨起就靜得讓人害怕。是雪的氣息嗎?不,不會下雪,偃松還沒有臥下。一天天又過去了,沒有下雪,烏雲在山岡那邊徘徊,小小的、蒼白的太陽爬上了高高的天空,一切都和秋天一樣……
偃松彎下身子,彎得越來越低,像是受到無法計量的、不斷增大的重壓。它用樹頂抓撓石頭,把身子貼到地面上,舒展開它那碧綠的樹梢。它鋪蔓開去,它像披著綠羽的章魚。它躺著,等了一天又一天;終於,白色的天空灑下粉狀的雪,於是,偃松便像熊一樣進入冬眠。白色的山上脹起一堆堆巨大的雪泡一一這是偃松樹叢在躺倒冬眠。
冬天結束的時候,雪還用三米厚的雪層覆蓋著大地,峽谷裡暴風雪把厚厚的雪夯得像鐵板一樣結實。這時,人們便小心地尋找大自然中春天的氣息,儘管看日曆春天已經到了。不過白天是和冬天區分不開的一一空氣稀薄、乾燥,同一月的空氣沒什麼兩樣。所幸的是,人的知覺過於粗淺,悟性過於一般,而且感覺也不多一一總共才五種,不足以預言和揣測。
在感覺方面,大自然要比人更細緻入微。我們對此有所瞭解。還記得純種的鮭鱒魚嗎?它們只游到那些能夠產卵的河流裡產下魚卵,再由魚卵長成這種魚。還記得候烏遷徙的秘密航線嗎?植物晴雨表和花草晴雨表我們知道的也不少。
正是在這無涯的皚皚白雪之中,在無望之中,一棵偃松兀然立起,它抖落掉積雪,伸直整個軀幹,把它那綠色的、掛著冰晶的、略帶紅褐色的松針直指天空。它聽到了我們無法聽到的春的呼吸,對著天深信不疑,率先在北國站立起來。冬天過去了。
事情也有另外的一面:篝火。偃松過於輕信。它不愛嚴冬,甚至趨信於篝火的溫暖。冬天,假如在傴僂的、遇上冬天就蜷起身子的偃松周圍點起篝火,偃松便會挺起身來。篝火熄了一一大失所望的松林就會委屈地哭泣,重又彎下腰去,在原地躺倒。大雪把它掩埋起來。
不,它不僅僅預報天氣。偃松還是希望之樹,北疆惟一的常青樹。在大雪白色的閃亮中,它暗綠的松針在訴說著南方、溫暖、生命。夏天,它謙恭而平凡,周圍所有的花木都在匆匆地綻放花朵,拼命在北方的短暫夏日裡爭奇鬥豔。春天的花朵、秋天的花朵爭先恐後地、無度地、狂暴地綻開。可是,秋於臨近了,細小的黃松針已經飄飄灑灑,把落葉松弄得光禿禿的。黃色的小草打了卷兒,枯萎了,森林空曠。於是可以遠遠地看見,在淺黃色的小草和灰色的苔蘚中,偃松那巨大的綠色火炬在森林裡熊熊燃燒。
依我看,偃松永遠是俄羅斯最富有詩意的樹,比聞名遐邇的垂柳、法國梧桐和柏樹更強。偃松劈柴燒火也更旺。
吳嘉佑 譯
此情可待成追憶
切.米沃什
切斯瓦夫.米沃什(1911一2004),波蘭詩人。主要詩集有《凝凍時代的詩篇》、《白晝之光》等,一九八O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孩提時,我對會跑、會飛、會爬、會生長、能看到觸到的東西都非常好奇,卻對詞語毫無興趣。我貪婪地念完一本本書,可只是把它們看做有關真實事件和歷險的見聞錄。如果遇到一些其意義“不辨自明”的詞語(縱使那時我尚不會這樣稱呼它們),亦即一些有關情感或風景的描繪,我便認為那全是蠢話,便會跳過那一頁。一本詩集不時會在我手中捧讀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