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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實踐證明,個性就是魅力,我追求個性,是追求對了。
在日常交往中,我發現,張老師是一位很執著和工作責任心很強的人。在上個世紀80年代末,我曾專此寫過他的一篇文章,題目為《瀑布性格的人》;現全文抄錄如下:
許多人都說芙蓉中學的張昂老師“唐”(荒唐),愛用笑聲來補充自己對他的看法。我也想說說張老師。
我只想提一件事。
那是1977年的夏天,在柳市旅館,縣業餘文藝創作會議在那裡舉行。清江區去了三人,除了張老師和我,還有一位搞演唱的青年。會議剩下最後一個議程了,各區要表表決心。其時,正值中午,天很熱,代表們都在澡堂裡淋浴;我密密地搖扇子,還是熱得糊塗,也想瞅個空去淋個痛快。偏巧這時,張老師找來了那個青年,叫住我:“你寫《決心書》,他來唸。”我怕寫不好稿子不體面,就說:“我不熟悉情況,你倆商量去吧。”“豈有此理!”不料張老師瞪出眼珠,鼓著肥嘟嘟的腮幫道:“搞文學的不寫,誰寫!”他見我愕然,便仄著腦袋,乜斜著眼睛急急想了一下,接著說:“也好。你改,他寫,他念,我參謀。”瞧他這副模樣,我和那位青年噗哧笑出聲來,可馬上又收住,偷偷地看他,只見他用手撂撂長髮,伸伸脖子,無可奈何地說:“別笑了,快寫吧,否則,清江區會塌臺的。”就這樣,《決心書》硬是讓逼了出來。當天下午,當那位青年在雷鳴般的掌聲中結束了發言的時候,張老師一反常態,低下頭笑了,笑得那樣甜美,以至將笑肌層層推出,臉上湧起了紅潮。我也會心地笑了。會後,我問他:“張老師,你回去以後準備創作一幅什麼畫?”“瀑布!”他抬起右手,把手掌往下壓,亢著喉嚨道:“一瀉千里!”我很快想到大龍湫、中折瀑、羅帶瀑,又很快想到他身上去。是啊,他不正是一位具有瀑布性格的人嗎?瀑布一落千丈,勇往直前,而他對自己的工作執著、熱情,一往情深;瀑布形態多姿,或白練狀,或雲煙狀,或飛花狀,各具神采,而他感情豐富又難以捉摸,或淡泊近於冷酷,或熱烈近於失常,別有超人風度。
的確,許多事情可以印證,張老師是一位具有瀑布性格的人,說他“唐”,這實在是一種誤解,一種偏見。聽說,他已退休,搬出校外住了,不知怎的,我深深地為他的晚年擔憂。他沒有親人,而又被笑聲包圍著,難說不會在笑聲中謝世。我想,終身讓人誤解,那是人生最大的悲劇。我希望母校的師生能正確地理解他,拋棄偏見,尊重他,讓他擺脫人為的厄運,像一位正常人一樣去學習,去生活。
張老師退休之後,租住在下街應某家。聽說,他依然很忙,天天呆在屋子裡畫畫、寫字。
我於1984年4月由芙蓉中學調進縣委辦公室,從此,我與張老師就基本上中斷了聯絡。一天,我下鄉經過芙蓉,便順便去拜訪他。來到他的住處,他的房門鎖著,人不在家。我正要離開,偏巧他回來了。我原以為他開啟門鎖進屋,可萬萬沒有想到,他卻來到窗前——窗戶開著,窗框很大,它分上下兩格——只見他雙手抓住窗框的橫檔,吊起身子,一晃,就將自己整個兒晃進了房間。他在裡頭向我招招手,讓我也“晃”進去,無奈,我也只好仿效他這樣做了。
其實,這一抓一吊一晃,很費力氣,也很危險,弄不好,會摔斷背脊、大腿什麼的,何況,張老師快70歲了,手腳笨拙,他這樣做,太冒險了。但張老師卻毫無擔心,反而覺得很好玩,他見我也這樣做了,很高興,也很得意,樂得呵呵笑。他告訴我,這是他發明的最有效的鍛鍊身體的方法,退休之後,他一直堅持這樣做。
那天,我與他交談了什麼,現在全忘了,但我倆進屋子、出屋子,均不是從房門走的,而分明是從窗戶“晃”的,這情景我怎麼也忘記不了。這確實太離譜,太刺激,太有意思了。的確,張老師的心態完全是一個頑童的心態啊!
難怪有人都在傳說,他經常拉著小提琴,吱吱吱的發響,希望找到一位18歲的姑娘作伴侶。
其實,張老師要找一位18歲的姑娘作伴侶,這不是他的錯,錯的是他的心態。他認為自己永遠年輕,而在他的心目中,世界永遠充滿了愛,充滿了跟琴聲一般美妙的歡樂。
前天,我給在芙蓉街的同學朱景福打電話,從他的口中得知,張老師在五年前(2000年10月8日)就病逝了,享年86歲。我為此感到震驚和慚愧。的確,這些年來,我糊里糊塗,不知到底忙些什麼,竟把張老師給忘了!他病重期間,特別是在他彌留之際,我沒有前去看望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