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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在自己臉上,她扯扯稜角,一時間眼前的她就換了另一張臉。
這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嗎?
解開我的穴道,她指指裡面小聲道:“你相公我兒子就在裡面,你過去大叫一聲,引來侍衛,然後你隨便躲起來就行。待會我把他帶出來……你別動那瓶子!”
沒等她衝過來奪走那瓶子,一張臉已經被我做好了。映著月光,腳旁的水窪中正倒映著那張熟悉的面孔。我回過神後,將瓶子丟給了她。
起身,脫下外套,內襯著的雲錦立刻顯現。從腰間掏出早已備好的玄鐵面具,我鄭重地帶在了面前。
“你……你……你太有才了!”一時感慨,青花的母親終於憋出來了一句話。
滿臉黑線地轉頭看了看她,我嘆了口氣,隨後道:“這叫有備而來,婆婆您……不不不,伯母您就瞧好著吧。有了雲盜的臉,青雲山莊如何進不得?”
“不愧是我兒子看中的女人,娘在這裡等你帶著小青回來,回去給你煲湯哦。”青花的母親態度瞬間轉變,安詳地蹲在了林子裡,靜靜地目送我向外走去。
人性啊,這就是人性啊!剛才還對我罵罵咧咧的,看到我有這麼一手,結果惡人就搖身一變成了慈母。想想她總是吵著要把誰誰誰當菜一樣煮了,她的湯還不曉得是用什麼燉的呢!我消受不起,咳咳。
邁著步子向後門走去,在這裡把守的基本都是山莊的門人。見到我出現,所有人都被嚇得夠嗆,紛紛單腿跪下道:“拜見盟主。”
身子變了可是我的聲音沒有變,我平靜地道:“現在的盟主不是我,你們別這樣,都起來吧。順道派個人帶我會見司徒盟主,別驚到其他人。”
所有人都紛紛起身,我已然感受到了暗處青花的母親那熾熱的目光。或讚許,或崇拜?
被一個人帶進山莊的後院,我們繞過後廳,向盟主的書房走去。屋內似乎燈火通明,但是我卻看不到有人影在裡面晃動。四周的守衛越來越多,每向前踏去一步,我就覺得寒意逼人。不,有詐。
正當我轉身準備離去時,道路兩旁忽然衝上來一干人等,團團將我圍住。
面色一凜,我的彷徨的片刻,那灰色的長袍便從人群后翩然滑入。冰冷的長劍一把抵上我的脖頸,四目對方,我滿心都是說不出的陳雜。
那雙清冷的眸子只有一箇中埋伏的妖女,卻沒有一個往日的愛人。染如,我猜對了,那個處心積慮要剷除流火教的九木,真的是你。
“說,上顏綿晴在哪裡?”透著陌生氣息的語調,猶如之前他以真容與我初遇時的冰冷。一雙燃著怒火的眼,絲毫尋不到當年的靈淨。
我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凰彩將軍府,他是那個被我娶來的青樓醜阿爹,我是那個終日處處尋覓姐姐的負心人。他的劍只要再如肉一寸,我必死無疑。
手指輕輕摘下面具,我轉過頭平靜地道:“或許你直接殺了我,比較合你心意。”
瞳孔瞬間收縮,他顫抖著打算將長劍收回,可是又一瞬間回過神來,慍著怒火道:“我平生最恨魔教中人,不過更恨魔教中人用易容術來欺騙我。妖女,竟連她都能易容出來,你的命便也留不得了!”
脖頸間一陣刺痛,暖暖的血順著他的劍刃流入我的頸窩。我真真實實地站在他的面前,若是真心相愛,怎會一錯再錯。此刻我的心境已然猶如當年的冰穴般嚴寒,全身的力氣被一點點抽空,可我卻可以抱著最後一絲力氣去凝望那張臉。
周圍滿是武林中人的火把,那光亮好暖好暖,卻也刺得我眼睛好痛。
“你們看,那妖女怎麼還不倒下呢?”人群裡已然開始議論了。
“那妖女的臉怎麼瞅著有點眼熟呢?”又有人小聲嘀咕道。
玄鐵面具從我指尖滑落,在地上碰撞出了一聲清脆。環身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最後目光再次聚上了染如。
氣力不支,我還是倒在了地上。染如離我好遠好遠,我極力地想抓住他的手,卻怎麼也夠不到。歇斯底里地向他伸去手臂,我沙啞著嗓子吃力地道:“我不會讓你們再等一年,至少在我完完整整地回來以前,你要保護好自己。”
眼前一黑,我沒了知覺。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如今我在此處,等候我的伊人究竟在何方?若是不幸死在伊人劍下,此生也算不枉。只怕是割捨不下他人,生魂千世也不願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