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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去。是我媽,啥話沒有,帶著我們姐弟幾個在後頭撐著。把最難的日子撐過了,我爸也明白了,人這一輩子,沒啥說的,最重要是要有個家隨時在後頭支著,老婆孩子才是什麼時候都不能扔的。所以我從小就接受的這教育,就這想法,家和孩子,我信。你呢,到底怎麼想?”孟潔看著他,笑了:“你說的,都對。”他欣喜:“你的意思是——”“真挺對的。我要跟著李東明過去,不為著多喜歡他,就是想換個環境好好做點事兒。上大學之前,我跟你一樣,爸媽都挺寵的,也沒吃什麼苦,就覺著女孩子乖乖的,一生平平順順的就好。”
他點頭。那次去她家就覺出她父母這意思,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挺好。
“……可我不喜歡。你那兄弟,段志國,不是說我心氣兒高?沒錯,我好不容易從父母手心兒裡走出來,不想直接走進丈夫的懷裡。”他聽得都傻了。看著她側臉堅持的樣子,終於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可笑:好好好,人就是再犯賤也有個底線。一直以來,在孟潔面前,他以為他的字典裡是沒有“底線”這兩個字的,現在才知道,不是沒有,只是之前沒有碰到而已。他甚至可以接受她不喜歡自己,但徹底的鄙視,實在是超過了他那低得不能再低的底線。
這裡是協和
北京國際雙年展。無論各種傳媒如何對雙年展褒貶不一,也不管這些評價是否中肯,孟潔始終覺得,這一趟沒白來,因為自己有個很好的導師。雖說名義上是來給梁準作導遊的,但她覺得,自己從他身上獲得的東西更多。
之前在網上就見過樑準的照片,身形清瘦、髮型呆板、臉上最明顯的是額頭川字形的皺紋,看起來顯得條框很多、不怎麼“藝術”。見了面才知道照片做不得準。雖是策劃委員會的成員,梁準卻不很喜歡參與那些例行性的行政工作,得空兒就揹著相機領著她在北京四處遊走。沒錯,確實是他領著她——經理的藉口真是笨拙——因為盡鑽衚衕,起初她很怕梁準是那種專拍破爛之物還宣稱自己在弘揚傳統文化的所謂藝術家,後來才發現他不是。“為什麼要拍那些?如果要那些,我來北京幹什麼?首都難道應該是破舊的麼?破就是好的話,那咱們費這麼大勁發展是為什麼?”那拍光鮮亮麗的?“又為什麼?要光鮮亮麗,我在巴黎、在倫敦、在紐約不能拍麼?”那你左左右右嘁裡咔嚓是拍什麼?“拍什麼?拍我認為美的東西,還能是什麼?”原來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是她想得太多。梁準還建議她也拍:“你不是也帶了相機?隨便拍點什麼,女孩子心更細,往往能拍得更好。”
就這樣,兩天下來,她跑斷了腿,情緒卻一直飽滿。儲存卡也飽滿,晚上回到飯店第一件事就是把照片匯出到筆電上欣賞,看著照片才發現,曾待過多年的北京,原來跟她印象中的差別這麼大。
越看越興奮,很想找人分享,同屋的拉拉卻不在。拉拉行事很怪,孟潔記得她說過她這次來的主要任務就是抓一篇梁準的專訪,可到目前為止,她好像連梁準的面兒都還沒見著,兩天了,總是一大早就跑得無影無蹤,她睡著了也還等不到她回來,不知在忙些什麼。時間不早了,明天和梁準還有約,孟潔沒多等,自去睡覺。第二天早上一睜眼,果然,拉拉又不在,那邊床上甚至不像有人睡過的樣子。按約定的時間等梁準,這天梁準卻失了約,等她向雙年展組委會打聽,才知道這人竟然進了醫院。看他年紀輕輕而且精力充沛的樣子,沒想到居然有心臟病。梁準住院的規格不低,豪華單人間。拎著水果,孟潔找到地方,準備推門的一瞬間,竟然從門上的玻璃窗看見屋裡坐著拉拉。只看得到拉拉的側臉,沒什麼表情;梁準躺在病床上,除了氣色不太好,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兩人都沒說話,拉拉微垂著頭在削蘋果,梁準神色溫柔地看著她的動作。原來這兩人是認識的。孟潔現在明白了為什麼當初拉拉對梁準的狀況只問了一句就不再追問,與其說是嫌她知之甚少,不如說是防備她知道得太多。這兩人之間,並不簡單。回到護士站把水果籃交給小護士,交待清楚後,孟潔離開住院部。往醫院大門走,腳步不由自主地越來越快,手心兒直盜汗。這裡是協和,那邊就是門診樓。當初在北京的最後一段時間,得知她從原來住的地方搬出來,算是徹底拒絕了秦爽,李東明沒說什麼,只迅速地結束了在北京的一切,然後來問她是否要跟他一起走人。她很猶豫,因為了解李東明對她的心思而自己又沒辦法回應,擔心這時候如果跟他走,會不會給他錯誤的暗示?
李東明看出來了,只笑說:“呵呵,你別有思想包袱,我一貫是這樣的,心裡想什麼說什麼,沒人強迫你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