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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腦海中勾勒著那幅畫面,武天豪回憶起她只看過一遍便默下的曲兒。
一溪流水水流雲,兩霧山光潤。野鳥山花破愁悶。樂閒身,拖條藤杖家家問。誰家有酒?見青帘高掛,高桂在楊柳岸杏花村。
武天豪愛憐地望著她,他託著下巴微笑地想。他永遠也看不夠她的變化!
“我爹帶著我跟著楊家班走遍大江南北,不管臺上再怎麼風光,仍抵不過咱們爺倆想找個地方安定下來的心願。老爹說,只等他一找到娘,咱們就找個清靜無人的山裡,快活、淡泊地過日子,築個簡簡單單的茅草屋子,只要能遮蔽風雨就夠了;屋子邊上呢,要有幾株老樹,長得很高很大的那種,因為高高的樹梢才能把太陽啦,月亮啦掛起來,然後濃綠的枝葉撐開一地的清涼樹蔭。我告訴阿爹,要在對門的山坡上養些小羊、小牛啦!我可以當個牧童,每天……”
突然警覺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唐璨緊急收口,她不該說這麼多的,山村野叟的夢想,哪能比得上那些富貴榮華?
“天豪,你有什麼夢想?”話鋒一轉,她的笑像水墨,潑得他從恍恍惚惚迴轉到真實。
“我?”他指指自己,有些錯愕。
“對呀!你有什麼夢想?”
我渴望你山裡的小屋有我,我渴望你能讓我陪在你身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要陪你生生世世。他不假思索地在心裡大喊著。
自小以來,他一直是一個人,七歲被師父帶上山,認識了活潑開朗的即安,從此一道走的路上雖不再寂寞;但他知道,在心底深處,一直有一部分是完全空白的。他曾奢求著,想擁有一分能讓他覺得心滿意足的溫柔,在關內、關外跨足黑白兩道的生涯裡,他不是沒碰過;然而,總是少了那麼一點點能讓他心悸的。
“天豪……”唐璨疑問地望著他沉凝而思的臉。
抬眼,他臉上笑得極為細膩溫存。
“過來。”他招招她,輕輕將她帶進懷裡,貼著那茉莉香味,武天豪痴痴地笑了。
他要的那一點點就在這兒,在他懷裡,讓他的心是三月的春雷,悸動又欣喜。
但是,在他未幫她把陳阿文救出曲家前,他不願對她承諾什麼;即使心中早下了決定,他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他答應過她,不再給她增加心上負擔,暫時,什麼都先別提吧!
“天豪!”
“嗯哼?”
“你怎麼啦!”
“我喜歡這樣抱你,感覺自己就像一座山似的。”
“嗯!”她依著他,難得有的快樂整個沉澱,為什麼他不說話,他難道不知道,她好想好想分享他的夢!
男人的夢……她想著,整個人忽然落寞了,說完了夢,她就該回到現實了。男人的夢有什麼好懷疑的,不就像馮即安說的那樣——加官晉爵,飛黃騰達!
可惜,她給不了他……
“怎麼啦?”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武天豪小心翼翼地問。
“晤……”她抿抿嘴,很勉強地扯了一下嘴角,還能再說什麼呢?“我的夢想很幼稚,沒什麼好提的。”
“璨璨,也是因為有夢,才有希望,不是嗎?”
“也許吧!不說這些了,我乾爹的事怎麼辦?”
“讓我去跟曲家談交人的事。”
她抬起頭,“你……願意將七採石交給他們?”
“為了救人,也不得不這麼做了。”他沒有猶豫為難之色,要不是確定自己是清醒的,唐璨幾乎要以為他在說笑。
但武天豪不是馮即安,他說一是一,他不會說笑,更不會拿她爹的事當兒戲。
“狄家——”
他掩住她的嘴,“沒關係的,救人要緊;可是你要答應我,讓我出面談這伴事。”
“天豪?但……他是我爹!”
“璨璨,上回你輕舉妄動,已經害得你爹失去一隻小指,由這裡可以看出曲家根本不在乎你爹的生死。讓我先到曲家,去確定他好不好,再拿七採石去換人。”
“但……這沒道理……”
他嚴肅地搖頭,“以你現在的情緒,完全不適合和曲家接觸,你對他們恨之人骨,巴不得殺之為快,你確定見了曲展同還能像在狄家臥底時那麼冷靜?你做得到嗎?璨璨。”
“我……我……”她別過頭,緊咬著下唇不語。
“璨璨,相信我。”他肯定地說,堅定的下顎輕昂著,充滿了信心。
“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