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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但這次不同了,那些工人都是娘生爹養的,你再抱著僥倖心理讓他們去承擔送死的風險——”武甲掏出杜佑山給他配的槍拍在茶几上,一字一字的恐嚇道:“那我寧願和你拆夥!你要不就斃了我,否則我走出這個門就去舉報你!”
杜佑山震怒得說不出話,可笑地張大嘴巴:“你……”
武甲吼完冷靜下來,終究是邁不開步子,只能緩緩嘆氣:“再繼續往下挖風險太大了,我現在舉報你,你還有活路,若真的牽扯到人命你就死定了,杜佑山,我是擔心你出事。”
杜佑山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武甲,那句話的含義再明白不過。他這麼多年死乞白賴地糾纏,不就是為了能在對方心中佔據一個立足之地,不就等著這一句“擔心你”?他唇邊的喜悅逐漸綻開,笑容既幸福又酸澀,眼圈一熱,鄭重地答應道:“別鬧脾氣!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全由你安排。”
深邃靜謐的下水道里,一道黑色的人影獨自在潮溼的管道中徘徊。不遠處立著一隻黑貓,兩隻眼睛在黑暗中幽幽發光,它喵嗚叫了聲,跳到人影腳邊。
樂正七食指比在唇間:“噓……”
噓……
只是一聲輕輕的“噓”,回聲在下水管道里悠悠地來回撞擊良久。
黑貓不再吭聲,悄聲無息尾隨在他身後,眼睛滴溜溜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他戴著一頂牛仔鴨舌帽,腳下穿一雙黑色塑膠雨鞋,趟過積水處,停住了腳步。手機發出的微弱光線保持了三十秒,暗下來了,他也不再按按鍵開啟光線,只是靜靜地閉上眼睛傾聽。
雜亂的腳步聲、說話聲,叮叮噹噹敲擊的聲音,從很遙遠很遙遠的深處,一絲不漏地飄進耳朵裡。
他搖搖頭,掏出一支粉筆,一腳踩著管道壁往上攀高一些,在頂端隱蔽處畫了一個X。然後,朝黑貓招招手,繼續往下走。
一路順風
柏為嶼吃完早飯,照常去醫院瞧瞧曹老,不想病房空空蕩蕩,他納悶地拉住路過的護士問:“住這間病房的老頭呢?”
護士一翻資料,說:“今兒一大早突然走了。”
柏為嶼的眼淚刷地下來了:“什麼時候?”
護士嚇了一大跳:“前,前一個小時,這位先生,你怎麼了?”
“我不信!”柏為嶼抓住護士小姐搖晃:“他昨天還好好的!他女兒呢?”
護士戰戰兢兢地說:“他女兒,陪,陪他一起出院了唄。”
柏為嶼一頭栽倒,“哎呦喂,護士姐姐,拜託你說話說清楚點……”
曹老近期的檢查報告單昨天下午出來,狀況十分良好,曹曼曼和她那洋鬼子老公通了電話,洋鬼子承諾說老爺子坐飛機風險不大,只是得多多留心,記得隨身攜帶藥物,一定要乘大型客機,換三個中轉站多休息休息就沒問題了。
於是曹曼曼當機立斷,找醫生談了談注意事項後,風風火火地把她爸拎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有打。
魏南河得知情況後狠狠地啐出嘴裡的煙,評價道:“小時候就沒什麼教養,如今越發惡劣了!也只有洋鬼子受得了她。”
樂正六到工瓷坊來看望魏南河的老爸,聞言陰陽怪氣地笑了兩聲,“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呢。”
魏南河黑著臉:“咳咳!”
樂正六以拆人短處為樂:“聽說小時候你和杜家的破小子都圍著曼曼轉,可惜人家從小就是校花兼高材生,看不上你們倆搗鼓破瓷器的。”
“哦……”柏為嶼猥瑣地上下端詳魏師兄。
“咦?”楊小空也表示出好奇心:“魏師兄喜歡曹師姐啊?”
“六姐!”魏南河氣急敗壞:“你不是聽曹曼曼說的吧?那女人真行,小學時候的事也拿出來說!”
樂正七把吃了一半的綠豆糕拍在魏南河臉上,“你到底喜歡過幾個人?”
“死孩子,幹什麼你?”魏南河發窘。
樂正七哼了聲,跑了。這小子愛吃醋的要死,以前知道魏南河未婚妻的事,彆扭了很長一段時間——或許不是吃醋,單純只是小氣,又或許是男人的獨佔欲在作祟。
一小破孩還有獨佔欲,這什麼世道?真是蠻不講理!難不成要我在遇到他之前的三十二年裡都當苦行僧不成?魏南河欲哭無淚,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冷言冷語地對樂正六說:“都快四十了還不生孩子,到底是你不行還是你老公不行?”
於是,樂正六把喝了一半的茶潑到魏南河臉上,“閉上你的賤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