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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人,只有一個老師,那就是他柏為嶼的爸爸。柏老師是全村最受敬重的人,他為當爸爸的兒子感到自豪,村裡人都說他們父子倆整天都樂呵呵的,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廢話,他是他爸的兒子,怎麼可能不像?
沒有了爸爸以後,他在箱子底發現了幾幅爸爸畫的素描,畫上的人是媽媽,漂亮極了。
大人們沒有讓他看到父親的遺體,他只看到母親幾度哭得暈倒。家裡的頂樑柱垮了,母親一病躺了幾個月,要不是捨不得年幼的兒子咬牙硬撐下來,差一點兒就撒手人寰了。那段日子全靠鄰里資助,大家都說:“小為嶼,你是男子漢,你要堅強,不要哭,照顧好你媽媽。”
他很懂事地點頭:我不哭,我要堅強,從此以後我是家裡的男子漢,我會照顧好媽媽。
可是,他還很小啊,他才七歲呢,他想要爸爸,想要個人依靠。
天太黑了,什麼都看不清,他迷迷糊糊地將眼睛撐開一條縫,淚水不停地流,喚了聲:“爸……”
沒有人應他。
爸,居然有人說我不是你兒子?誰敢說不是我打誰去!他又喚:“爸?”
還是沒有人應他。
段殺把柏為嶼放進車後排,正要掙脫出來到前面去開車,柏為嶼以為他要離開,驚恐萬狀地死揪著不放,一迭聲喊:“爸!爸!”
段殺頓了頓,躬身鑽進車裡關上車門,把柏為嶼抱在懷裡,緩聲哄道:“睡一覺,我帶你回家。”
柏為嶼凍得格格錯齒,眼前一抹黑,也沒有多餘的話,只是不停地顛來倒去喊爸爸,他無憂無慮的童年定格在七歲,如果爸爸一直在,該有多好!他有很多話想和爸爸說,他希望累的時候能有個比他更強悍的靈魂暫時幫他撐住天地,讓他歇一歇。
段殺探身到前方開啟暖氣,接著在狹小的空間裡費勁地脫光柏為嶼身上的溼衣服和褲子,再把自己的衣服全脫下來穿到對方身上,又掀起座椅罩把他裹得像個襁褓裡的嬰兒,這才重新抱緊他。
柏為嶼暖和些許,臉依然白如紙張,迷茫地睜著溼潤漆黑的眼睛,唸叨不休:“爸爸,爸爸……”
段殺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含含糊糊地發出幾聲哄小孩似的鼻音,嘴唇貼上他的面頰輕輕呵熱氣。
柏為嶼的手從裹得嚴嚴實實的布料中伸出來,冷冰冰地攀上段殺赤 裸溫暖的肩膀,他的意識略清醒一些,摸摸段殺的臉,又嗅嗅對方身上的煙味,不再喊爸爸了。
段殺吻了吻送到自己唇上的手指,又沉默著吻了吻他潮溼的眼角,調整了一下姿勢以便讓兩個人相擁得更緊密些。
柏為嶼喚道:“段殺。”
這回有人應了:“唉。”
他伸長脖子,努力把臉頰貼著對方的臉頰:“段殺……”
段殺再一次應他:“唉,我在呢。”
於是,他摟緊了段殺的肩,使勁把臉埋進對方的肩窩裡,恨不得和他的愛人融合在一起,整顆心都安穩下來了。
大烏龍
這天傍晚,武甲到學校去接孩子,順便買個遙控飛機送給杜卯的同學小虎當生日禮物,杜卯唾棄道:“我生日他沒送我禮物,我為什麼要送他?”
武甲反問:“那除了他還有別人和你玩嗎?”
杜寅插嘴:“沒有了。小虎今天還幫他做值日呢。”
杜卯瀟灑地一甩頭:“不稀罕!”
武甲失笑道:“你幫小虎領點心,他就會幫你做值日,你打他,他也要打你。所以,你想交朋友就得先對別人好,學會這一點就能交到很多朋友,你不能再犯老毛病了,懂嗎?”
杜卯鼓著腮幫,不說話。
武甲把遙控飛機塞給他,“吶,拿去送給他。”
杜卯不好意思了:“我不!”
“杜寅,你坐車裡等等,我陪他去一下教室。”武甲啼笑皆非,牽上杜卯的手連拉帶扯地往教學樓走。
杜寅坐在車後排,端著一個小蛋糕一勺一勺地吃,剛吃了一小半,車窗外驀地出現一個陌生的叔叔,擠眉弄眼地衝他笑:“小朋友,吃什麼呀咿呀咿呀?”
杜寅木訥訥地看著陌生叔叔,說:“蛋糕。”
陌生叔叔兩手扒拉著車窗,嘿嘿笑:“好像很好吃哦,能給叔叔吃一口咩?”
杜寅含著勺子,一臉無辜:“叔叔,我不認識你。”
“說說話就認識啦!你是不是姓杜丫?”
杜寅老實答道:“對。”
“你是杜佑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