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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著不明所以的刺骨寒噤,同時,他意味深長的地吐出一句話:“白左寒,你不會幸福的,不信我們走著瞧。”
柏為嶼離開的日子除了楊小空,誰都不知道,他偷偷摸摸的走,像打了敗仗的將軍,裝出一副飛揚跋扈的囂張樣,假裝自己從來沒有負過傷。他打算先到河內呆幾天再去泰國,得向媽媽報告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好訊息是他和段殺分手了;壞訊息是他死也不屈服大伯,寧願去教泰國小學生中文,閒暇搞搞創作,也不願回家管理橡膠園。
只是,不知道要說得多輕鬆多開心,才能讓媽媽不那麼心疼。
他獨自坐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帶著看戲的心態觀賞離別的人們,真可惜,沒有情人擁抱著依依不捨,也沒有哭哭啼啼的催淚大戲上演。
廣播不斷催促,他還賴在椅子上,不時前後左右地張望,始終沒有人來送他。
他後悔了,真不該這麼死要面子,其實他很害怕孤單,很想要人抱一抱,安慰安慰,說幾句祝福的話。
時間無多,再不登機就來不及了,他極不情願地站起來,逞強揉揉鼻子自嘲地笑笑,眼淚卻掉了下來,這一掉再沒有阻礙,淚水如絕提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偽裝銅牆鐵壁的城池。
別人有煽情的依依惜別,他沒有,是他自己拒絕了一切同情和憐憫,逞強裝得很釋然。
他一個人站在那兒,本不該哭的,可卻情不自禁痛哭失聲。反正沒有熟人,哭完這一場就要遠走了,丟人就丟個徹底吧!盡情揮霍淚水,為荒廢了的夢想,為傾盡所有沒有回報的愛情,為肝膽相照的幾個兄弟,為那一番千分不捨萬分委屈的領悟,肆無忌憚地哭個痛快,不要顧忌旁人異樣的目光,苦痛在自己心裡,什麼滋味只有自己明白,他們都不會懂。
飛機開始緩慢地助跑,逐漸加快速度,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衝上天空。眯眼看向窗外,夏日溫婉純潔的藍天,宛如波濤翻滾的雲朵,無限柔情似海。
TO鼻涕蟲
候機大廳外跑進幾個人,漫無目的地在人潮裡亂鑽亂嚷著尋人,樂正七帶著鼻音的喊聲尤其刺耳:“為嶼!柏為嶼……”
段和看看手錶,又看看大顯示屏上滾動的航班,苦笑:“他已經走了。”
“柏為嶼!為嶼——”樂正七彷彿走失的小孩子,驚慌無助地抹著滿臉的眼淚鼻涕哭道:“柏為嶼,你個王八蛋……”
魏南河順著自家小孩的歇斯底里的哭聲,穿過重重人群找到他,揉揉他的腦袋:“寶貝,你是大人了,哭成這樣多難看,不嫌害臊啊?”
樂正七蹲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孩子氣十足地嚷嚷:“走開!你懂什麼?他沒經過我允許怎麼就走了?我要打他……”
夏威趴在偌大的整體玻璃窗前望著天空,自言自語說:“沒什麼不好嘛,好男兒志在四方,多自由!去泰國天天有人妖看啊,真讓人羨慕。”
段和一扯他的頭毛,“你就沒個正經。”
夏威啐了一聲,眼底酸澀澀的,“那小子就是個軟蛋,我早就想說他了,畏畏縮縮的當小白臉算個什麼事兒?出去混混,歷練歷練挺好,挺好!”
段和:“喂,說別人不要本錢,你沒當過小白臉啊?”
夏威搓搓臉,一頭扎進段和懷裡:“和哥哥我很難受,快安慰我~”
段和順毛安撫之:“安慰你安慰你……”
樂正七回頭揪著楊小空就要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楊小空摟著他拍了拍,好言相勸:“別鬧,都說是為嶼的意思了,幸好你沒來送,否則他看到你哭成這樣得多難過?”
樂正七撒潑:“我不管!楊小空,你賠我柏為嶼,賠我賠我!”
魏南河攔腰截過小屁孩,哄道:“乖孩子,別哭了,以後有空我帶你去泰國玩。”
“走開!我不要你們!把柏為嶼還我……”樂正七掙脫開,捂著眼睛剋制著哭腔,讓自己不要那麼難堪,要不,柏為嶼會取笑他的。這麼多年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兄長,他的最親愛的人之一,遠走了。他心疼得難以名狀——那一向驕傲臭屁的大傻瓜不是開開心心告別大家,雄心壯志地踏上旅途,而是猶如一隻過街老鼠,一個人舔著傷口,灰溜溜地逃跑,狼狽得不願讓人看到。
手掌之下的淚水源源不斷,他一生都記著今天自己流淌的淚水,一生都不原諒自己。如果柏為嶼是為了奔赴更為光明的前途,他絕對含著眼淚歡送,所有的悲傷因他的一念之差而造成,他後悔得抓心撓肺,哪怕用自己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