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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夏飄雪傾身吻上我的肩頭,舌尖舔過盈盈水線,寒意入骨,我不能剋制地打了個寒戰,本能地轉身避開。
那妖孽卻一把擒住我的手臂:“莫說這皇宮之中,便是整個天下都是我的。看看我的所屬之物,如何算得上偷窺。”似情人私喁般的軟語呢喃拂過耳際,與之相反的卻是手臂上幾欲碎骨的力道。
我略正心神,冷眼看他:“昨夜那酒倒是烈得很,小女子這會兒還覺得胃裡絞得厲害,陛下若再不離開……”我迅速地將另一隻手捂上嘴,開始乾嘔。
子夏飄雪臉色刷地一變,眨眼便飛離至暖燻池的另一端,隔著水霧臉上的顏色又變了幾遍,紫眸裡竟有幾分懊惱,瞪視了我片刻後拂袖而去。
他一離開,我便開始不能剋制地大笑,笑著笑著竟閃出滿眼的水花,悲從中來。此刻,這紅石黛瓦的宮牆外不知正在發生著什麼鉅變和陰謀,而我卻被囚在其內,猶作困獸之鬥,絲毫沒有辦法阻止,無力的悲憤之感襲上心來。
第64節:第二十八章 九關虎豹看勍敵(1)
第二十八章 九關虎豹看勍敵
失眠一夜後,又是一個破曉的黎明,第一縷陽光利刃般割裂青山遠岱的天際,與整個寢殿中的金燦遙相輝映,塗抹得油畫般濃墨重彩,刺激著我適應了黑暗的雙眼。我不由伸出手去遮擋。
突然,一方修長的陰影將我攏住,我抬頭,卻是雪裘緩綬、玉冠束髮的子夏飄雪立在我面前,手持馬鞭,帶著門外初雪的味道,另一隻手牽著身著火紅鶴氅的紫苑。鮮豔的顏色襯得紫苑益發靈動奪目,竟將那窗外蒸騰的朝霞生生比了下去。
紫苑見我睜眼,立刻興奮地趴了過來:“娘子,父皇要帶我們去圍場狩獵。穆凌答應教我使弓了!”兩隻大眼因為充滿了期待而熠熠生輝,像一隻見到獵物的小豹子。穆凌就是我之前在石室裡見過的那個木頭侍衛。
子夏飄雪一抬手,門外的宮女魚貫入內,捧入水盅銅盆、脂粉飾物、裘袍麂靴伺候我更衣梳妝。隔著花雀屏風將我穿戴停當後,便引我坐在梳妝檯旁。
一個嬌俏宮女正欲給我描眉,子夏飄雪卻揮手製止了:“不用描了。”手指抵著下顎,他退後兩步端看了一番,唇邊竟隱約浮現一縷笑意,衝緩了往日的妖冷。他伸手攥著我的手一把將我從綢褥梳妝凳上拽起,說道:“如此便甚好。”
那宮女看著子夏飄雪的笑顏先是怔了一下,繼而臉色轉瞬煞白,恐慌地退到一邊。
蹄如烏木、身似烈火,俯仰嘶鳴有力而張揚,不安分的刨動間一頭馬鬃虎虎生風、蓄勢待發——好馬!
我不由走上前去伸手撫上這暴躁的烈馬,掌下溫熱的氣溫和著青草和動物乾燥的味道讓我突然覺得好溫暖,不禁將臉貼了上去對它竊竊私語,一隻手牽著籠頭,另一隻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慰它的焦躁。看它慢慢安靜下來,我唇角一彎踏著馬鐙一躍而上。馬兒嘶鳴一聲,仰天長嘯,前蹄離地凌空蹬了兩下,立刻撒蹄歡快地奔跑開。
餘光瞥見子夏飄雪臉上掃過驚愕的神色。他定是沒料到我會突然上馬,更沒想到我會騎馬。因為香澤國中的唯一交通工具是船,若談到騎馬,但凡香澤國中的人都會搖搖頭鄙夷道:“騎著牲口到處跑如何成得體統。”
香澤國流傳著一個很美的傳說,說是一日天上眾仙齊聚品茗飲酒,一個貌美的小仙女不勝酒力醉臥花叢中,本欲伸手取茶解酒卻纖手一晃打翻了一盞玉酒。清碧的酒液和浸泡其中的珍珠從天滑落,甘醇的酒水化為縱橫潺潺的水流,零星的珍珠浮成片片肥沃的土壤,開出了世上最美的繁花,一如那小仙女發上的花簪,成就了一個偌大的香澤國。世世代代,香澤國人都自允“水中勝境,畫中雅人”。方得緩船過水痕才配得這人間仙境,清高得有些可愛。
我在香澤國長了十幾年確實連馬的鬃毛都沒摸到過,但前世我卻是地地道道的騎馬狂熱愛好者,每逢週末都要去郊區的馬場遛上幾圈才過癮,騎馬算得是我最奢侈的消費。因此,武功什麼的雖然我不會半分,這騎術我還是很有自信的,對於安撫烈馬也頗有些心得。
子夏飄雪片刻愕然後一掠而起,也落在了馬背上,不過是和我同一匹馬。
那緊貼後背的感覺讓我十分不適反感:“偌大雪域國莫不是隻有這一匹馬?”
“雪域國國土無疆,駿馬無數,卻只有美人這座下‘血祭’才是朕的坐騎。既然美人看上,朕只好委屈自己與美人同乘。”說完,低低輕笑,他今天心情一反常態的好。不過,我也確實倒黴,怎麼獨獨看上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