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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裝著。老祖若是有心,順手幫我把仇報了也行。”長時間沒說話,虛御的聲音有些嘶啞。
還有人主動願意變白痴的?於錦的三觀受到了虛御充滿惡意的衝擊。
於錦震得一時說不出話,反正沒別人在,她也不掩飾了,問道:“你就這麼想當白痴嗎?”
“今日你到這裡,不就是為了我這點事嗎?早晚有一遭,我何必還在死前多廢口舌。”
於錦竟然被他說得無言以對。她沉默了片刻,決定坦白:“我一向認為,人生而有靈,既是清清白白地到了這世間,那死的時候也要明明白白,若死得連個畜生都不如,實在太過悲哀。”
虛御直到此時才回頭深深地看她一眼:“你果然與她不同。”頓了頓:“你想知道什麼?”
這就完了?我還有一長串心靈雞湯沒背出來呢。
於錦差點沒繃住笑出來,事實上她真的笑了:“也沒什麼,我就想知道冰棺中那女人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怎麼來的天陽門。對了,還幫虛元問一問,你知不知道怎麼救他兒子。”
她原以為虛御不會那麼痛快回答,沒想到他馬上就告訴了她答案:“她叫玉衡子,我就是她倒黴的兒子,到天陽門養傷來的。虛元的兒子?我只是個煉器師,怎麼會救他?”
太簡單了吧!於錦瞪著他:回答得這麼沒誠意,是逼著她搜魂嗎?
虛御挑釁地看回去:想知道?來搜魂啊!
於錦吐了兩口氣,只能安慰自己:反正這玉衡子早就塵歸塵土歸土了,知不知道她是誰沒多大關係,她犯不著跟要死的人生氣。
正在催眠自己,虛御突然道:“不必你替我報仇,若真有心,走前把我殺了吧。”
於錦心一顫,她居然沒有太過排斥這句話。這樣的活,比死更痛苦。
她攥緊拳頭,輕聲應道:“好。”
雪亮的刀光映入虛御眼睛的時候,於錦發現,虛御眼中神色複雜極了,有可惜,有解脫,有痛恨……就是沒有不捨。
她不知道的是,虛御最可惜的就是,這個女人她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沒有來搜我的魂?如果搜了……
沒有如果了,如她所說,自己這一世活得窩囊,死得憋屈,幸好所有愛恨於生前盡數了斷,只願,來世不會再碰到那個叫玉衡子的女人!
三十一,第四個氣息
這是於錦第一次殺人。
好像,從此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她抱著肩膀蹲在地上不住地乾嘔,她早就辟穀,其實根本吐不出什麼東西,只是那種自心底泛起的厭膩感,如果不吐出來,渾身難受。
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比他活著的時候可怕千萬倍,於錦幾乎沒有勇氣再看一眼。
但她很清楚,若她還想在這裡活下去,就必須親自面對。
不知道過了多久,於錦停止了嘔吐,她將虛御的屍體收起來,出了地窖。
來的時候帶著滿身火氣直奔目的地,要走的時候於錦才注意到一件事:這幢房子裡連她在內只有三個活人,那麼,多出來的第四個氣息是怎麼回事?
日頭剛剛落下去沒多久,西廂那邊就傳來了虛元家老僕震天的呼嚕聲。虛元說過,他這老僕忠心是忠心,但人卻有些憊懶,每日不睡夠六個時辰完全做不成事。
於錦往身上拍了張隱身符,直接震斷了靈知房門的門閂。
那個氣息就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靈知三十多年前歷練回來後就變成了這副德性,全靠虛元不計一切地用找到的靈藥來維持他的生機,否則以他魂力的潰散速度,他撐不到兩年就得向佛祖報到。
於錦離得越近,那種氣息的感應愈加明顯,有點像……有點像……
她困惑地回憶了一會兒,從儲物手鐲裡翻出一樣幾乎快被她忘掉的東西。
那塊鈕釦大的定魂玉。
這道氣息給她的感覺就跟當時被定魂玉拘住的黑影差不多,但這道氣息比黑影又弱了不少,而且兩者也不盡相同。假如用波形圖來比較的話,黑影給於錦的感覺就像起伏不定的脈衝波,而這道氣息更像相對平緩的橫波。
她探了探靈知的脈相,畢竟臥床三十多年,靈知這個築基初期的修士身體比普通人還弱一些。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她甚至用神識進靈知的識海逛了一圈,依然什麼異樣都沒發現。
奇怪了,難道那道氣息也只是一道魂魄?
可沒道理她都能發現的東西,其他人發現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