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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失敬失敬!”北凌垣嘴裡說著,表情並非如此,“這朝廷的手真是好長好長啊!這都伸到武林來了,閣主,我們是不是回去更好些?免得說我們山野之民,在國相爺面前亂了規矩,那可是要殺頭的。”
兩人的一唱一和讓白程安的臉色都青了,他多少知道些沈家當年的事情,沈家當年對秋洛言忠誠不二,卻忘了沈家後人沈予慕卻沒有那麼多忠君愛國的思想,而樓逸風似乎已經把沈家滅門的緣由與沈予慕說了,難怪有如此牴觸的情緒。
這種事情自己自然不好開口,於是沉默在一旁,沒有插嘴。
秋洛言看著眼前的兩名少年,卻是露出了笑來,顯然十分愉悅。在廟堂之上,見多的便是表面和善背地放冷箭的人,相比之下,沈予慕直言不諱的厭惡倒讓他順耳得多,何況還有個因為沈予慕不悅便不畏強權替他出頭的人。
“你有個好下屬。”秋洛言讚歎著看了一眼北凌垣,對沈予慕道。
沈予慕冷著臉:“他是我的親人,不是我的下屬。”
“是!是我失言了!”秋洛言微笑著改口,深受拍了拍沈予慕的肩膀,“沒想到多年不見,你已經這麼大了。”
沈予慕閃開他的手,哼了一聲:“是你老了!國相爺。”
“也是!如今,卻已經是你們的時代了。”秋洛言輕笑了一聲,撩開了衣襬,徑自坐在了沈予慕身旁,那張鋪著狐裘的椅子上。
驚呼的聲音四下響起,就連白程安也有些無奈——這椅子,原本是給樓逸風備下的。
北凌垣驚詫,在沈予慕身旁低語:“小慕子,他的臉皮比花孔雀還厚。”這樣的低語,卻還是讓秋洛言聽到了。
“椅子原是人坐的,誰的位置,又有何妨?”秋洛言坦然笑道。
沈予慕曾經很崇拜秋洛言,正是因為他說這話,並非便是狂放之詞。當今聖上曾要送他一半江山,他卻只是笑著,跪在了大殿前,作了聞名於世的君臣之論。君王劍之所指,臣心之所向,君若為鋒芒,臣當作堅盾……
秋洛言雖是文生,卻有手掌天下的豪氣在,即便是武林劍士,也曾言說,手中之劍快不過秋相之言。他來坐中間這個位置,從某方面而已,卻也是實至名歸的。
只可惜沈予慕此刻並不待見他,在白程安向眾人介紹時,依舊瞪著秋洛言看。
秋洛言嘆笑了一聲,乾脆站起身來,直接把沈予慕按坐在狐裘椅上,自己坐在了沈予慕原坐的位置:“滿意了?”
沈予慕挑眉。
秋洛言吡笑了一聲,手指戳了戳沈予慕鼓起的腮幫,笑了聲:“難怪他會如此喜歡,還單純得像個孩子。”
北凌垣因為秋洛言拉沈予慕的動作,而站在了兩人身後的中間位置,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覺得自家不成器的閣主在這隻老狐狸面前完全沒有勝算。
卷三 第三十三章 橫生枝節
被調戲了?!?
沈予慕摸摸自己被戳了的臉,轉眼去看秋洛言依舊雲淡風輕的臉。
原本在看擂臺賽的眾人,目光都轉到了二人身上。曾有人將秋洛言和沈予慕,說成是大小神算,一個在廟堂,一個在江湖。最大的不同便是,秋洛言的神算在於精於算計,一言一行都可能帶著陷阱,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或許在下一刻就會帶來滅頂之災;而沈予慕的神算在於能窺天機,能測未來,算未知,比他人先掌握先機。
如今這兩人坐在一起,眾人不免要比較一番。論容貌氣質,秋洛言一派溫文爾雅,卓然出眾;沈予慕雖帶著些稚嫩卻榮辱不驚、神態自若的模樣。論資歷名氣,秋洛言在朝堂上一呼百應,就算是在軍隊裡,也能讓諸將軍俯首稱臣;沈予慕坐擁神機閣,一算千金,自然有前仆後繼之人……
怎麼看,沈予慕都比不上秋洛言。別說是沈予慕了,就是座上四大勢力,也無一敢與秋洛言比肩。但是不知為何,看見沈予慕與秋洛言坐在一處,會給人一種奇妙的感覺,好似看到的是一對父子或是兄弟,一樣的帶著神秘氣息,一樣的八風不動。幾乎可以想象,十年二十年後的沈予慕,定然與秋洛言此刻的氣質相似。
“像你!”站在秋洛言身後的侍衛,男女莫辨的低沉嗓音道。
不用猜測,也大概知道,這或許是個閹人。但意外的,身上卻沒有閹人會有的矯揉造作。
“不,不像!”秋洛言微微笑。若像了,說不定樓逸風看上的應該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