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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他如何以自己的功勳立下不敗的威名,又如何讓三軍動容,為之敬服。
在蓋吳的夢裡,那個馳騁沙場、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人變成了自己,那個唱著“與子同袍,豈曰無衣”的,也成了自己。
在夢裡,他有志同道合的火伴,也有為之效忠的明君。他讓盧水胡人不在成為笑柄,他讓盧水胡的勇士成為讓諸國顫抖的鐵騎……
然而夢只能是夢,一覺醒來,他的世界依舊是灰色的。
還有許多的仗等著他去打,但沒有哪一場和“榮耀”有關。
他不識字,不會畫畫,也不善言辭。為了留下夢中的一切,他笨拙的開始雕起了木頭,想要把夢中的金戈鐵馬留在心間。
他固執的認為刀和刀應該是相通的,殺人的刀和刻木的刀並無什麼不同。
起初他雕的很爛,後來他雕的也很爛。
但他固執的認為後來他雕的已經用了“心”,即使不太像,任何人見了,也會感受到他在木頭上寄託的情感。
蓋吳一直默默地瞭解著花木蘭的點點滴滴,就像是一個暗搓搓崇拜著英雄的少年。他知道花木蘭被公主拒絕,所以一直未娶,也曾在夢中做過公主看上自己的夢,而後又被他自己撕個粉碎。
他刻了幾次那公主,都找不到眉目,也入不了“心”,顯然他的內心,對公主是沒有什麼追求的。
他轉而開始刻自己內心中的花木蘭。
穿著戎裝的。
穿著鮮卑人衣服的。
騎馬打獵的。
都沒有臉面,形狀也一片模糊,就像是他那些難以言狀的夢。
長年累月的關注著一個人,漸漸就會變成習慣,也會不自覺的去模仿他。蓋吳覺得自己並沒有去結交花木蘭的資格,他的身份不配,他的武藝也不夠高明,最重要的是……
一個以殺人越貨為生的強盜,他覺得沒臉去見他。
蓋吳想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他面前,做夢都想。
機會在幾年後來了,北涼後宮內亂,魏國嫁過來的公主險些被毒死,拓跋燾出兵為妹妹報仇,全境幾乎陷落,北涼國主無法,只得動用一切能夠動用的人馬。
他們找上了他的叔叔們。
北涼是盧水胡人建立的國家,卻和天台軍不是同支,但畢竟同祖同源,無論於情於理,為了維護盧水胡人的尊嚴,他們都理應援助。
可蓋吳的兩位叔叔卻覺得風險太大,只肯接受保護宗室撤退的任務,不願接受僱傭保護姑臧城。
這是蓋吳做夢都想的機會。
他夢想著護城守地、他夢想著和軍隊並肩作戰、他夢想著能守衛自己的國家,抗擊外敵……
哪怕那是他崇拜之人的國家!
盧水胡人的規矩,誰打贏了聽誰的。蓋吳第一次對兩位叔叔提出比武要求,他贏了,帶著三千盧水鬍子弟奔赴北涼。
然而戰爭結束的那般快。他確實見到了花木蘭,也見到了那冷酷無比的一箭。
守城的大將還未發號施令,就被一百五十步以外的箭支取了首級。那一支箭的威力可謂是駭人聽聞,直接讓整個城門動亂起來,紛紛投降。
他所想象的“為君而戰”,演變成北涼國主帶著宗族棄城逃走。
不僅如此,沮渠牧犍臨走前將國庫中的金銀財寶全部帶走,又肆意搶奪平民和官宦的財產,守城的將士們見姑臧必定陷落,反而跟著一起搶奪平民和官宦,肆意屠殺百姓、j/□□女,反倒比城外的魏國人還要可怕。
蓋吳的夢碎了,支援他來到北涼的夢想,像是命運給他甩的一記耳光。那些僱傭他前來保護百姓的人,如今正第一個對著自己的百姓揮起屠刀。
天台軍全軍潰敗,他負責斷後,成功的讓大部分族人和他的叔叔們撤離。
天台軍本不該來,他的叔叔們是對的,責任應該由他付起。
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俘虜了他的那個將軍騎著馬來到他的身前,似乎是為他滿臉滿身血汙的樣子所驚訝,不但沒有羞辱他,反倒和顏悅色的問他的姓名。
“人人都在逃跑,只有你殺了回來,你很勇敢。”
年輕的將軍翻身下馬,出聲詢問。
“這位壯士,你是何人?”
蓋吳嫉妒的看著身穿照夜獅子鎧的魏國大將。
‘他長得這麼普通,若我穿著這一身寶甲,必定比他還要英武!’
蓋吳咬著牙。
‘我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