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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趕他的鞭子,用鐐銬敲破看守者的腦袋,將自己一直佝僂著的身子直立了起來。
“柔然人都跑了!”
他看著已經嚇傻了的奴隸們,將那血肉模糊的柔然人一腳踢到旁邊。
“報仇!今天老子要做人!”
他歇斯底里地嘶吼了起來。
“做人!”
主帳一下子就亂了,留下來的上百個柔然兵和幾百個奴隸開始拼鬥。
奴隸們就像是放出囚籠的野獸,開始將所有的怒火傾瀉而出,劇烈的反抗了起來。他們還帶著鐐銬,穿著單衣,但此時此刻,身體的不自由已經不能阻止它們戰鬥的本能。
他們開始搶那些柔然人的衣服,生吞他們的眼珠子,用手拔他們的舌頭……
他們過去遭受的苦難,如今用一種可怕的方式又報復回柔然人的身上。
哪怕只有一天而……
他們要做人!
。
當賀穆蘭跟隨著庫莫提衝進柔然人的主帳之時,看到的就是這幅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
賀穆蘭沒有見過動物園的獅子老虎們逃出來是什麼樣子,但大致也不會比這個更兇殘了。
她甚至看見有一個柔然人被人用石頭砸成了肉泥的。
原來他們聽到的喊殺聲是這樣來的。
原來柔然人擊鼓不是集合,而是警示主帳中的奴隸叛變了。
“啟稟將軍,是空營!”
若干虎頭帶著人在營帳快速的搜尋了一遍,除了死掉的那些柔然人,沒有再看到一個柔然人的蹤影。
“人都去哪兒了?”
庫莫提看著前方還在廝殺的奴隸們。
“他們見到大軍來了,為什麼不逃?”
“這……末將不知。”
若干虎頭的臉色也很蒼白。誰見到這一幕,心裡都不會舒服。
“是瘋了吧?要不然就是中邪……”一個部將活見了鬼似的說道:“會不會把我們的人也影響了,又來次營嘯?”
這些柔然的奴隸像是對來了魏兵毫無所覺一般,只顧著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拼命的去砍殺那些柔然人,無論是死的,還是活的。
這樣的情景,確實讓許多人想起了幾個月前去鎮壓的“營嘯”。但相比之下,那次的營嘯比這次奴隸的叛變平和多了,至少還沒有被剁成肉泥的情況出現。
中邪?營嘯?
庫莫提皺著眉,為這樣毫無理智的殘忍屠殺感到厭惡。
“一軍,去把這些奴隸給……”
“將軍,這些奴隸也許知道柔然人去哪兒了!”
賀穆蘭知道鮮卑人對奴隸的態度,比柔然人對奴隸的態度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曾有過花木蘭放跑死營奴隸的記憶,知道這些奴隸有許多甚至就是魏人或魏人的後代,心中一時不忍,跳了出來。
“這些奴隸能活下來的,都是驍勇能戰之人,又仇恨蠕蠕人,也許會告訴我們蠕蠕的動向。現在蠕蠕人都死完了,唯一的線索就落在他們身上。奴隸們不過都只是圖有口飯吃,有地方可去的可憐人,若是能收歸所用,說不定也是難得的死士……”
“哦,你還懂這些?”庫莫提意外地看著賀穆蘭。
自猜測賀穆蘭是皇帝身邊的心腹以後,他對這位的想法一點都不奇怪,也樂意去結交,賣個人情。
不過是幾百個背主奴隸而已。
“那便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庫莫提扯了扯嘴角,“若是這些奴隸真的能聽你的,那我就把他們賞給你帶,做你的軍奴。”
庫莫提的話一出,旁邊的部將們一片譁然。
也有人開始暗自打量這花木蘭,看他有哪裡得了將軍的青睞,竟然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聽他的勸諫,還對他和顏悅色。
庫莫提見賀穆蘭訝然地挑著眉看他,微微一笑。
“不過,瘋狗厲害,小心別被咬死了。”
賀穆蘭看了看他口中的那群瘋狗,一咬牙接了令,下馬找人借了一面盾牌,就開始往那群奴隸身邊衝。
若干人一見賀穆蘭要單槍匹馬,“嗖”地跳下馬,也沒命的跟著跑。若干虎頭臉色難看地追了幾步沒有追上,大吼了起來:
“家將呢!人一人二人三人四!還不快去護著你們主子!”
一群若干家的家將侍從趕緊呼啦啦也跟著去了,若干虎頭其實也想去,無奈他是庫莫提的副將,親兵跑了還能說是弟弟頑皮,他要也跑了,就是不顧大局了。